怪誕的一幕再次發生,那人頭塔頂端,同樣是一枚骷髏頭,熾烈的陽光對映下,那枚頭的眼洞呼哧冒出兩團火苗來,帶著幽深的紫意。
劍,貫穿進骷髏口中!
並無預料中的頭顱被打的粉碎,甚至沒有將其穿透,那骷髏就像是咬住了高天劍,讓劍懸在人頭塔頂端!
唱腔一般的唸經聲繼續在耳邊響徹,渾渾噩噩忽然變成了空寂,我呆呆的一動不動,彷彿肢體手腳都失去了控制力。
巨大的轉經筒,繼續發出簌簌聲響,那些撥動轉經筒的人,逐漸朝著我圍攏,靠近,一大群人將我簇擁,擠壓在最中間。
他們的身體逐漸彎曲,下壓,我便站立不穩,只能往下蹲,往下匍匐。
擁擠,窒息,黑暗……
我勉強想要扭頭,想要掙扎,卻只能瞧見黑壓壓的一片,以及那微不可查的縫隙,透進來一縷光。
不知道在這種壓迫下究竟過了多久,那一縷光忽然在跳動,身上的壓迫忽然完全消失,只是視線中的一切依舊黑暗,我直起身體,直直的看著那一縷光,跳動之餘,光線放大,擴散,視野熟悉了黑暗。
我已然不在先前那個位置,而是一個巨大,寬闊,卻黑暗,又逼仄的屋子裡。
正面是一座蓮臺,蓮臺上盤膝坐著一個老僧,他身旁左右放著兩排燈架,放滿了油燈盞,火苗跳動,燃燒。
老僧的衣服之厚重,超過阿貢喇嘛,甚至超過黑城寺的黑羅剎。
他的面板卻十分有質感,深黃色,有種釉色拋光的感覺。
傴僂著身體,閉著眼,他雙手合十,手指甲太長,已經相互交錯在一起了。
他死了,可他沒有完全死。
氣息很微弱,卻很均衡,像是級別很高的活屍,可他身上又還沒有露出活屍該有的死氣。
這……是誰?
阿貢喇嘛,究竟想要做什麼!?
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?先前的那經歷,讓我昏死了過去?
視線四掃,能瞧見的是自上而下垂落的厚厚布匹,顏色各異,十分深沉,這些不是簡單的布,更寫著細密的經文。
深呼吸,恢復思緒鎮定,我轉身朝著後方走去。
這種經布遮住了所有視線,所有牆面,甚至是門,我只能試探找出口。
阿貢喇嘛在裝神弄鬼!
人,各行其道,我爸媽的日子已經夠苦了,還沒有機會享受天倫之樂,絕對不能讓他們分離,不能讓我爸出事!
若我連父親都保護不了,又何談保護椛螢,何談以後保護整個四規山?
頃刻間,我掀開正面的經布,後邊兒卻還有不知道多少層,大步往前,一層層掀開,這經布卻像是沒有盡頭似的……
我口中一直默唸淨心神咒,儘量減少外因對自己的干擾。
終於,當布掀開最後一片,入目所視,是一道門!
這門很高,兩側卻極窄,而門前橫著擋板,導致整個門洞給人的感覺就很小。
外邊兒的光線是透亮的,陽光極為刺目,和我這裡邊兒,彷彿隔絕了兩個世界。
正要一步邁出,眼前卻一晃,阿貢喇嘛悄無聲息的站在那裡,擋住了我的去路。
我手頓時去拔高天杵,阿貢喇嘛卻抬起手臂,他手中託著高天劍,似是遞給我的舉動。
“阿貢喇嘛,你留不下我的。”我拔杵的動作停下,接過來高天劍。
“你,見過活佛了。”阿貢喇嘛注視著我,渾濁的眼眸中,多了一絲乾淨和清明。
我臉色微微一變。
活佛?
就是剛才那……將死未死的老僧?
“十三世禪仁圓寂坐化愈十二三年,蕃地達縣諸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