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陽光從寬大的窗臺上闖入,灑遍了滿屋,使整個團長室看起來都非常明亮。
布萊爾與阿爾託莉雅沉靜的坐在書櫃前的橡木長椅上,出神的看著空氣中飄揚的塵埃,房間裡的氣氛很靜謐。
弗蘭克最終走了出門,去送特雷托夫人了,並讓他們在此等候一會。
“那就是亞歷克斯的妻子嗎?”在白石城聽聞過那位團長的事蹟,阿爾託莉雅內心是非常佩服的,作為一名騎士,能夠為了自身的職責而去燃燒生命,這樣的人值得所有人尊重。
布萊爾點了點頭,回應道:“茱麗·特雷托夫人,也是剛才的小亞歷克斯的母親,弗蘭克團長的妹妹。”
“她看上去似乎並不是很悲傷,連眼淚都沒有。”阿雅眉頭微蹙,有些不解。
布萊爾怔住了,進門前剛立下的誓約,他都沒有注意到這些,從進入房間後,都是被動的聽著兩人的對話,樣貌,以及神態表現都沒有去細看。
因為感覺在這樣的時刻去過分的關注,會顯得很不禮貌。
聽到阿雅說的這些,他還是有一點懵的,沒有眼淚嗎?真的沒有注意到。
但如果真的感情好的話,悲傷的流淚應該是很正常自然的事情。
就像是在那片南境荒原上,當護衛著自己的近衛騎士們一一死去時,原主也是淚流滿面。
情感是一個很複雜的東西,它難以琢磨。
正當布萊爾準備回答阿雅的問題時,團長室的門被從外推開。
弗蘭克團長走了進來,神情憔悴,滿眼血絲,聲音沙啞道:
“布萊爾殿下,阿爾託莉雅小姐,剛才家妹的事情需要處理,請理解一下。”
布萊爾站起身來,認真的行了一個騎士禮,因為他即將加入這個團體--近衛騎士團
不是以王儲的身份,而是以一名騎士的身份。
面前弗蘭克團長,不僅是公國黃金騎士,還是自己未來一段時間的頂頭上司。
“請節哀,弗蘭克團長。”布萊爾認真的說道,“亞歷克斯團長是一位真正的英雄,我和阿雅當時也在白石戰場的前線。”
弗蘭克怔了下,撐起滿是倦意的眼睛,直視著感官完全不同的王儲殿下。
良久後才開口問道。
“白石城之戰,慘烈到了他··他需要開啟犧牲了?”
即便是從前線收到了各種信件,弗蘭克此時還是想要聽聽親歷者的講述。
布萊爾筆挺的佇立,這是原主從小接受的禮儀。
他回過頭看了眼阿雅,少女神色淡然,然後回答道:
“是的,白石城之戰我們已經盡了全力,所有人都不顧一切。”
布萊爾的語氣很平靜,關於那片戰場的事情,他已經講述過很多次了,雖然每一次內心都會燃起烈焰,但至少面色與語氣都能夠顯得平靜。
在沒能將那些亡靈碾碎以前,所有的暴怒和憤恨都只是無能的狂怒罷了。
弗蘭克垂頭靜聽,等待著後面的話。
“紅楓領計程車兵們,王都的救援軍團,古河大師,藍禮大師,還有亞歷克斯將軍。”
“亞伯伯爵,漢內斯團長,羅薩軍團長,所有··所有人都在拼盡一切的戰鬥。”
“但我們還是輸了,白石城如今已經是一片廢墟。”
晨輝遍佈的房間裡,弗蘭克卻感到了一股寒意,他抬起手輕輕地按揉太陽穴,那裡正在刺痛。
布萊爾將白石城的經歷如實相告,現在他不想修飾,也不去誇大,只是簡單的講述事實。
因為他認為,事實就足夠讓這座城市裡所有人都驚醒了。
“這就是亞伯伯爵和德里安說的完全不同的入侵嗎?”弗蘭克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