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半夜折騰到天亮,小孩兒最終被五花大綁,不停掙扎著,嘴裡吐露滲人的吼叫聲。
傅政凜第一次感受到小孩子的麻煩,從衣櫃裡翻出一塊乾淨的毛巾塞進他嘴裡,耳根子頓時清淨下來。
“剛醒來就這麼精神,別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。”傅政凜看著小孩兒焦躁憤怒的眼神,嗓音嘶啞。
他想帶方豫上醫院瞧瞧,但方豫的攻擊性太強,怕傷到其他人。
又不能這麼綁著他帶出去,自己會被當成人販子。
他滿臉愁容,想起待在傅家近十年的家庭醫生,連忙掏出一部款式老舊的手機。
那部市價三萬五的手機已經被他賣了,轉而在二手商行那兒買了部價值八百多的手機。
他開啟通訊錄,找出家庭醫生的號碼撥打過去,電話被一個婦人接通。
“我是傅政凜,請問梁醫生在嗎?”
婦人罵了句髒話,“滾犢子,老梁丟了工作,還被親朋好友指指點點,都是你們家害的,以後別找他!”
說完,她就掛了電話。
傅政凜有些煩躁,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。
今時不同往日,傅家不再受人敬仰,連帶著他成為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。
“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麼。”傅政凜自嘲般笑了笑,他垂眸對上方豫陌生冰冷的視線,低聲道:“不生氣了?”
小豹子掙扎許久無果,為了保留體力,不再動彈,它雖然年紀小,但腦子靈活聰明,只要這個生物敢解開自己身上的束縛,它一定撲過去咬死他!
吸乾他的血,嚼爛他的肉,讓自己飽餐一頓。
傅政凜思索片刻,想到一個好辦法,他從衣櫃裡面拿了件羽絨服,直接套在方豫身上,又從醫用箱裡拿了口罩,戴在方豫臉上。
這樣,別人就看不見真實情況,既能帶他去醫院檢查腦子,又能避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方豫整個身子被裹在羽絨服裡面,只露出兩隻穿著厚棉襪的腳,“幸好衣服大了幾個碼,不然今兒你都別想出門了。”
“襪子太厚,你的鞋子穿不下,待會再給你買兩雙厚靴子。”傅政凜抱起大粽子,走到視窗看了看外面,雪已經停了,地上的積雪只有淺淺一層,不妨礙通行。
懷裡的小孩兒偏頭看向窗外,眼裡閃過迷茫,這裡的環境很陌生,不是他熟悉的草原。
外頭的樹枝掛了一層白雪,風一吹,樹枝晃動,雪花簌簌落下。
傅政凜低頭看了眼目不轉睛盯著外面的方豫,眼神柔和下來,“在床上躺了那麼久,很想到外邊玩吧?不過七歲,還是個小娃娃。”
小娃娃猛地抬起頭,凶神惡煞地瞪著傅政凜,傅政凜可以想象口罩下方的嘴如果沒了毛巾,肯定朝自己齜起牙。
他抬手彈了彈方豫的額頭,引來他更加憤怒的目光,“只要腦子不傻,你副模樣倒是挺生動的,以前就跟個女娃娃似的,說話聲兒誰聽得見?”
他把自己說笑了,嘴角微微上揚,但小豹子更加氣憤了,雙瞳收縮,劇烈掙扎起來,嘴裡發出悶悶的嗚咽聲。
“好了好了,不逗你。”傅政凜拍了拍他的背,只拍到鼓囊囊的羽絨服,“以後多吃點,衣服都比你重。”
說完,他一手抱著人,一手拉起行李箱走出房間,巧合的是,大姨和大姨丈兩人碰巧拿著車票找上門來。
傅政凜差點忘了這回事,有人送車票自然是好的,至少省了一筆錢。
“天啊,他居然醒了?”
大姨一眼看到窩在傅政凜懷裡的孩子,驚得瞪起眼。
“嗯,醒了也好,不至於躺在床上,”傅政凜隨口應了一句。
大姨見那孩子用滲人的目光直直盯著自己,後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