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父母呢?”大嬸皺起眉,大概猜到什麼。
傅政凜視線轉到方豫後腦勺,眸光黯淡嘴角往下壓了壓,低聲道:“家庭變故。”
他沒有細說,一句家庭變故可以讓人聯想很多,面容敦厚老實的大嬸以為他父母已經不在人世,不由生起憐憫之心。
“沒地兒去啊,我在豐城那兒有座空置的小院子,是我兒子送給我的,我嫌那裡人煙稀少,沒去住。房子空著也是浪費,你們願意過去那兒住嗎?”
大嬸見傅政凜張了張嘴,眼裡帶著猶豫,繼續道:“放心,不白白讓你住,每半年交一次租,可以不?我也不多收你的錢,就按當地租房價格的一半。相識是緣分,就當交個朋友。我家阿虎初中沒上完就輟學了,我看你就挺可靠的,是大學生吧?”
“不是,我退學了。”傅政凜抿了抿唇,繼續道:“不過,大學的內容已經學透了。”
“哎喲,是個高材生啊,人長得俊,學習又好,交女朋友了?”大嬸興奮起來,忍不住操起舊業。
“短時間內不打算交女朋友。”一個方豫就讓他頭疼了,他實在沒有心思照顧其他人。
“哎喲,年輕人懂什麼,早點結婚,你就能安心在外面賺錢,家裡的事兒有人替你打理。所謂的男女搭配,幹活不累,就是這麼來的!哈哈,我是沒文化的,隨口說說哈,別放在心上。”大嬸以前是豐城小村落的媒婆,誰誰誰看對眼,就得上門找她去說親。
如今看到傅政凜這個俊俏的小夥子,自然蠢蠢欲動,想幫他做媒。
她做媒的物件不是外人,正是阿虎的表妹。
“他表妹長得花容月貌,前後幾個村子的男人都喜歡她,但她眼高於頂,看不上鄉下漢子。前陣子還讓我幫她找個城裡人,重點是長得帥,其次有風度,錢多錢少無所謂,她家裡是開農莊的,有房有車,存款過百萬,不缺錢。”
大嬸清了下嗓子,繼續說:“你現在無依無靠,早點結婚起碼有個伴兒,還有你弟弟,也到了上小學的年紀吧,總不能讓你一個大男人整天照顧著。”
傅政凜堅定地搖頭,“大娘,我知道自己的情況,在我沒能力養活家庭的情況下,貿然結婚,不就是連累了她麼。”
“話不是這麼說的,能在你一貧如洗的情況下還下定決心跟著你的女人,那是你的福分,以後就算富起來了,也不能拋棄糟糠之妻。”大嬸說得頭頭是道,口水橫飛。
光頭男人聽得津津有味,還附和著點點頭。
“你想想,等你有錢了,你能保證那些女人看上的不是你的錢?”大嬸繼續洗腦。
傅政凜沒被她繞進去,堅決拒絕,“大娘,我有自己的計劃。”
大嬸見他油鹽不進,搖頭嘆息一聲,算了算了,來日方長,以後多帶花妞上他那兒晃悠,一來二去,保證能對上眼。
火車一路轟鳴,傅政凜大姨買的是坐票,於是他們只能坐著硬邦邦的座椅,偏頭注視著窗外黑沉的夜空。
數不清第幾次離開淮城,但這次是他自己的決定,而非父母。
以往經常飛往國外參加名師座談會,學習各種上流社會必備的能力,如今一朝淪為普通人,脫離父母的管控,他反而感到開心。
如果方豫這小子能省心一點,自然更好了。
傅政凜低頭看著仰起頭閉目養神的方豫,視線落在他粘了牛肉乾的牙齒上。
嚼了大半天,只吃下半根牛肉乾,他這是嚼得沒力氣,才睡著的吧。
傅政凜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,方豫猛地睜開眼,眼含警告,隨後眼皮漸漸往下耷拉,快要撐不住睏意。
到底是個小孩子,折騰了一天,身體早就到達極限了。
方豫不甘心地閉上眼,嘴裡發出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