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醫院的病房裡,周長海靜靜地躺在病床上。其實,早在蓯蓉被羅震帶走的時候,他就已經甦醒過來。出於對錶妹蓯蓉安危的深切擔憂,這些日子,他汲取了上次因一時衝動而深陷陳家的慘痛教訓,決定不再魯莽行事,而是選擇暗中探查,小心翼翼,絕不能打草驚蛇。
他憑藉著頑強的毅力,拖著尚未完全康復的身體,每日都在暗中觀察著局勢的變化。終於,他親眼目睹了羅家一步步走向沒落的全過程。家族的衰敗,如同一場噩夢,讓他痛心疾首。
而之後,父親周天權在病房外,先是憤怒地訓斥著羅震的無能,隨後又將羅家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彙報給劉遠山。這一幕,也被躲在不遠處的周長海窺探得清清楚楚。
待父親打完電話,正準備快步離開時,周長海不緊不慢地從暗處走了出來,他的腳步聲雖然很輕,但在這寂靜的走廊裡,還是驚動了周天權。周天權猛地回過頭,只見周長海正一臉疑惑地盯著自己。
“海兒?你怎麼來了?”周天權心中一驚,臉上卻還強裝鎮定,試圖用這看似平常的一句詢問,掩蓋剛剛通話被兒子撞見的尷尬與慌張。他的眼神下意識地閃躲了一下,隨後又迅速看向周長海,試圖從兒子的表情中揣摩他究竟聽到了多少。
此時的周長海,眉頭微微皺起,眼中滿是疑惑與不解,他靜靜地看著父親,沒有立刻回答。片刻後,他緩緩開口:“爸,我早就醒了,這些天一直在暗中觀察。羅家的事,我都看到了……剛剛你和羅震的對話,還有給劉遠山的彙報,我也聽到了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為什麼我們要和劉遠山攪在一起,又對羅家做這些……”周長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質問,也有著對家族複雜局勢的迷茫。
周天權眼神閃爍,抬手輕輕拍了拍周長海的肩膀,試圖安撫兒子的情緒:“有些事,你還小,還理解不了。”他微微嘆了口氣,臉上浮現出一絲疲憊與滄桑,“父親還年輕,這些事,暫時還能撐得住。現在局勢複雜,告訴你,只會徒增你的煩惱。”
他望向遠處,似在思索著什麼,頓了好一會兒,才轉過頭來,目光堅定地看著周長海:“待時候到了,父親會原原本本的告知你。你只需知道,父親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咱們周家,為了我們的未來。”
周長海眉頭緊鎖,眼中滿是不甘與困惑:“爸,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,能為家族出一份力。您總說時候未到,可我眼睜睜看著羅家沒落,又看著您和劉遠山來往,心裡實在不踏實。您就不能多告訴我一些嗎?”
周長海直視著周天權,眼中滿是質疑,不假思索地開始列舉:“爸,這段時間你的行為實在太詭異了。首先,他們帶走表妹的時候,你的人明明就在附近,可你為何眼睜睜聽任他們帶走蓯蓉?表妹對我們周家來說何等重要,你卻如此坐視不管,這怎麼都說不通!”
他深吸一口氣,繼續說道:“第二,表妹被關進窺探龍珠的第二天,你去找了羅震。你們密談許久,到底說了什麼?這其中又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?”
說到這兒,周長海的情緒愈發激動,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:“第三,劉遠山前日要去劉家,你出門迎接的時候,為何如此害怕,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?咱們周家何時變得如此低聲下氣?您可是周家之主啊!”
一連串的質問如連珠炮般從周長海口中吐出,他緊緊盯著周天權,迫切想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,眼中的疑惑與憤懣交織在一起。
“孩子,這些你都看到了?”周天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,眼中滿是難以置信,他再次確認,聲音微微顫抖,彷彿不敢相信兒子竟將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。
他的大腦飛速運轉,思索著該如何向周長海解釋這一切。內心既為兒子的暗中觀察感到震驚,又為不知如何坦白而焦慮。沉默片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