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起床,外面正下著大雨。
陸爾雅開著窗看了看,哀嘆一聲,下雨天,果然還是那麼不討人喜歡。
換了衣服出去,陸爾陽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,臉上蓋著那本厚厚的攝影教材,陸爾雅搖搖頭,轉身回屋,拿了夏涼被出來,輕輕給他蓋上,又把書本取下來。
拿在手裡翻了兩頁,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註小字和勾劃的筆跡,陸爾雅滿意地看了眼熟睡的男生。
要說這孩子有什麼優點,大概就是專注了,說了要幹這一行,就將整個假期都花在這上面。別家的孩子都忙著畢業旅行啊,同學聚會什麼的,他一樣也不幹,逮著時間就悶在樓上看書。尤其是那天見到周淮易本人之後,熱情劇增。
進廚房煮了粥,也不喝,裝了一份到保溫杯裡,剩下的又用鍋蓋蓋上,留了字條告訴小孩鍋裡有吃的,就輕手輕腳地下了樓。
有些意外,打著傘從小門出來的時候,看到了譚林的白色跑車。
並不能確定裡頭的人是不是本人,畢竟為了躲狗仔,周淮易更常開的,是這一輛。
艱難地把傘夾在頸間,回身鎖門。辦妥之後,便小跑著過去,敲了敲車窗。車窗搖下,裡頭的人看著她笑笑:“上車。”
陸爾雅拉開車門坐進去,關了傘,又無處可放,遲疑地看了眼駕駛座上的男人。周淮易眉毛一挑,拿過她手上不斷滴水的雨傘,隨手往後座一扔,便發動了車子。
陸爾雅回頭看了看套了精緻椅套的後座,上頭已經染上水漬,有些過意不去:“這樣沒關係嗎?譚先生……”
“他不只這一臺車子。”
那也不能這樣糟蹋啊,不贊同地晃晃腦袋,陸爾雅目視前方:“您病好得差不多了嗎?”
“嗯。”沒帶眼鏡,雨下的又大,周淮易看路況時,眼睛是微眯的。
雙手握著手裡的保溫杯,陸爾雅小心地偷眼瞧他,等男人察覺到不對看過來時,才趕緊轉頭繼續盯著前面看:“那個……我媽媽說過,生病的人,喝粥會比較好,我給您煮了一些,不知道……您喜不喜歡?”
周淮易似有若無地勾著唇角:“也許喝不慣,但我會試試看。”
“嗯,好。”
不知怎的,自見到他開始,腦子裡老是譚林說的那句話,連帶著,她看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接下來的幾分鐘,誰也沒說話,到了片場空地,停了車,雨還沒停。陸爾雅要回身取自己的雨傘,被周淮易抓住手腕。
不明所以的看過去,男人已經鬆開她的手,開門下車,自後備箱裡取出一把足以躲三四個人的黑色倫敦傘,給她開了車門,把傘身往這邊傾了傾。
陸爾雅沒說什麼,抿著唇,背上自己的小包,還不忘拿過給他煮的粥,站到傘下去,周淮易的手越過她身畔,把車門關上。
收回手的時候,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放進兜裡,而是虛搭在她肩上,聲音自她頭頂傳來:“走吧。”
陸爾雅已經沒了思考的能力,愣愣的點點頭,隨著男人的步伐,一步步朝大廳走。
進組以來,身邊人說得最多的一句話,就是:“周導對你,很特別!”
起先她還不覺得,只當她們大驚小怪,胡說八道,現在可不一樣了,此情此景,竟然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大可能發生周淮易和別人身上,果然很特別!
胡思亂想間,已經到了能避雨的地方。周淮易放開還在神遊的人,兀自收了傘,掛在邊上的雨具收納架上。
“怎麼了?”許是瞧著她不大對勁,周影帝出聲詢問。
陸爾雅回神,慌張道:“沒、沒什麼啊,先進去吧,小李姐姐還叮囑我要早點兒過去。”
周淮易眯著眼靠過來一些,像是要看清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