瞪他一眼,又盛了一勺過去,“你的廢話真多。”
連城卻握住我的手,藥潑灑在我們手上,他問:“你怎麼了?在生我的氣?”
我僵在原地,呆呆地望著碗中濃黑的藥,“連城,當我看見你背後身中兩刀……我真的好擔心你再也醒不過來了。那就是我害了你……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,我不想再害你為我丟了一條命!!”
他猛地拉過我,手中的藥碗摔碎在地,我狠狠地撞進他的懷中,他悶哼一聲。我知道他的傷口在疼,想掙脫,他卻摟得更緊,“對不起。”
我不敢再掙扎,生怕一個用力會扯動他的傷口,只能安靜地待在他懷中。“你對不起什麼?從頭到尾都是我在對不起你啊。”
“真希望一直病下去。”他緊緊按住我的腦袋,將其緊貼他的胸膛,“我喜歡看你生氣時的表情,喜歡看你對我兇的樣子。”
門突然被人推開,我們齊目望著曦匆匆進來,“今夜就走,我的手下已經趕來接應。”
“這麼急?”連城不解。
曦淡淡地說:“若不快些離開,我怕會再遇見殺手,而且……這兒不能久留。”
他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,神色格外凝重地問道:“誰在這兒?”
我僵硬地將“祈佑”二字吐出,換來連城一笑,“沒想到,你和他這麼有緣。就連來到夏國都能接連碰著。”
我淡淡地迴避著他的話語,只道:“若要離開,我必須向他們夫妻二人道謝再走。”說罷,便匆匆出門。
當著祈佑的面,我很平靜地向蘇姚與祈皓感激道別,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看他一眼。我知道,眼睛是會透露心事的。
也許是因我的平靜面對,又或是曦的易容之術太過高超,我逃過了祈佑的眼睛。又或者是……如今他的眼中只有蘇思雲呢?
匆匆告別之後,與連城還有曦乘著馬車離開。我揭開錦簾探頭望著離我越來越遠的小屋,此次一別,何時才能再相見?或許是兵戎相見的那一刻吧。輕輕放下錦簾,再望望始終將視線停留在我臉上的連城,我悄悄別開視線。
不可以,他是連城,並不是寂寞中的依靠。
在回昱國的路上,我們連續遇到了兩批殺手,此次那些殺手不只是衝我來,還欲置連城於死地。不敢相信,連胤竟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要殺,他已經急紅了眼吧。連城帶傷與那批殺手搏鬥,又扯動了才癒合的傷口,血滲透了一背。幸好曦的手下及時趕到,否則我與連城是在劫難逃。當所有殺手被他們解決之後,連城便昏倒在地,不省人事。
我們不敢多作停留,帶著昏迷的連城連夜趕路回昱國,終於,在第四日抵達皇宮。太后聞訊立刻請了數十位御醫為其診治,對於我則是冷言相向,甚至不容許我踏入鳳闕殿。我知道她認為是我害的連城,更不想再見到我。
帶著擔憂,我悻悻地去了儲秀宮見納蘭敏,她的眉宇間充斥著無盡的慘然,時不時輕咳幾聲,隱有病態,見到我來,立刻扯出笑容邀我同坐。她一邊剪著紙鳶一邊問:“聽說,皇上受了很重的傷?”
我點頭,心中的擔心無盡蔓延,“是我的錯。”
她輕咳了幾聲,帶著笑道:“誰都沒有錯,只因你們都太痴。”
見她咳聲不止,我忙去順順她的脊背,“姐姐怎麼了?要不要請御醫?”
她擺了擺手,“沒事,老毛病了,天氣稍寒便會咳嗽不止,習慣就好。”她將手中已剪好的一對鴛鴦送給我,我不禁失笑,“姐姐為何送我鴛鴦?”
她放下剪子笑道:“自從你進入這儲秀宮開始,你的臉上就掛著擔憂。”
輕撫上手工精緻的鴛鴦,我道:“是呀,連城現在還昏迷著,我怎能不擔憂?”
她道:“那你為何要擔憂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