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人也知曉,事情有些棘手,皇宮大內的侍衛都是有品階,有背景的,的確不是一個臣子之女能隨意出手砍殺的。
雖然事出有因,但也的確冒犯了天家威儀,觸犯了宮規、法度,不能置之不理、既往不咎。
崔二爺跪地,語氣懇切道:“陛下,微臣的外甥女雖身懷絕技,但入京以來一直謹小慎微,安分守己,從未仗著武藝欺辱過任何人,此次動手也是被逼無奈,請陛下明察。”
聽到此言,未出列的朝臣們紛紛點頭,的確,鎮北侯之女先前從未在京中傳出過任不妥之處。
郭姓朝臣冷冷道:“錯了便是錯了,那些都不是為其開脫罪責的理由!”
蘇侯爺出列拱手道:“陛下,臣的女兒救人心切,一時情急,思慮不周,此事的確有不妥之處,臣並不否認。這錯處,臣認。”
“蘇侯果然痛快!”郭姓朝臣露出得逞的笑容,忙朝上首的皇帝拱手道:“陛下,既然蘇侯無異議,就請陛下下詔,懲罰蘇侯,收回賜婚。”
雙方剛剛的唇槍舌戰,皇帝都看在眼裡,此事,他這未來兒媳的確有些衝動了。
他昨日回宮,聽到內侍稟報此事,也是大吃一驚,小小女子出手竟然這般狠辣。
但他沒料到今日會有朝臣發難,加之昨日受了些驚嚇,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細思此事,所以沒有理會便歇下了。
早知,應該提前做些防範的。
畢竟當了多年的皇帝,偶爾還是有幾分氣勢的:“縱然蘇侯之女此行為衝動了些,但畢竟事出有因,那些侍衛也不全然無辜,想來小小女子並不知宮規,念其初犯,就不多做追究了。
此女處事果斷,俠肝義膽,頗有幾分血性,不愧是蘇侯教出來的好女兒,未來有這樣的兒媳,朕心甚慰。”
聽到此言,郭姓朝臣面露憤慨:“陛下,觸犯宮規乃大罪,怎可三言兩語就這般輕鬆揭過,將來若有人再犯同類過錯,又當如何處置?
若也不予追究,皇家威嚴何在?若按律嚴懲,又何以服眾?”
“這......”皇帝也犯了難,此話確有幾分道理,他看向下首的兒子:“太子,依你之見,此事當如何?”
顧璟熠朝外一步,剛剛雙方的爭辯,他都聽進去了。
他是儲君,代表著皇家天威,他既要維護皇家威儀、宮規法度,又要顧念未婚妻子。
他大權在握,縱然可以不顧一切跟朝臣們公然對抗,但那樣意氣用事的魯莽行為,只會讓他顯得愚不可及。
朝臣們需要的是一個心無旁騖,清醒理智,顧全大局的儲君,而不是一個為了美色沒有原則,沒有底線的昏聵之人。
他更不能表現出他的非她不娶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決心,否則朝臣們會認為他耽於情事,為兒女情長所困,難堪大任。
更會將一切罪責歸咎到他的安安身上,認為是她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魅惑儲君。
所有的事都不能一蹴而就,要慢慢籌謀,靜待時機。
他如山澗清泉般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:“回父皇,鎮北侯之女行事過激,觸犯宮規毋庸置疑,當依律論處,以儆效尤。”
“殿下英明!”郭姓朝臣、陳姓朝臣、李姓朝臣等人面露喜色。
就聽他又道:“然,父皇說得對,小小女子不懂宮中規矩,才犯下此等大錯,孤身為其未婚夫君,有教導之責,發生此事乃孤失責。孤願代為受過,自罰俸半年,杖脊一百,以作懲處。”
此話說完,朝中一片譁然,議論紛紛,仗脊一百可不是開玩笑的,打完不死也得搭進去半條命了,這懲罰也太重了些!
郭姓朝臣等人直接傻眼,這哪裡是懲處蘇侯及其女,這明明是懲罰儲君嘛:
“這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