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是想哭。
她埋頭在他胸膛,淚水全部蹭到他的襯衣上,吸了吸鼻子,努力把眼淚忍回去。怔怔望著那滿烤箱的旖旎花燈,不知在想什麼。
片刻,她開口,喚了一聲他的名字:“周清南。”
周清南薄唇印上她的眉心:“嗯。”
“這週五晚上,我們出發去蕭山,好不好?”程菲仰起腦袋看向他,神情格外認真,“說了好久的平安符,一直沒帶你去請。”
周清南眼中蓄滿深情,柔聲應她:“好啊。”
程菲又接著說:“我下週休年假,算上調休有五天時間,我們可以去旅行。”
周清南仍是應:“好。”
程菲問:“你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嗎?”
“去哪裡都可以。”周清南手臂擁緊她,“都聽你的。”
程菲眼珠子轉了兩圈,思忖須臾,又道:“那具體的旅行計劃,等週末我們到了蕭山再好好商量!”
“嗯。”周清南笑著點頭。
姑娘便也彎唇笑起來,笑顏落入他眼中,和記憶深處那張稚嫩小巧的臉龐重疊,絢爛如冬日的暖陽。
周清南目光流連在程菲的臉龐上,長指輕撫她的耳,靜默須臾,閉眼,在她頭頂的黑髮間落下一個吻。
我是第一個送她鮮花的人,多希望,我也能是最後一個。
我自幼顛沛流離,伶仃無依,沒有得到過上蒼的垂憐,所以我從來不信鬼神。
但此刻,我卻由衷祈求蒼天有靈。
祈求時間慢些流逝。
讓我能在這姍姍來遲數年的盛夏光陰中,與她熱戀。
讓彼此的生命盡情交融,彼此的靈魂暴烈糾纏。
不問是劫是緣,只求多一天,再多一天。
次日清晨,天邊剛泛起魚肚白。
周清南昨夜又沒睡好,正在洗手間裡刷牙洗漱,一通電話便打進了他手機。
聽見鈴聲響起,周清南隨手撈起置物架上的手機看了眼。
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號碼,沒有在他手機的通訊錄名單內。
但周清南卻輕微皺了下眉。
他認出,這是丁琦的手機號。
丁琦平日裡雖然一副油嘴滑舌不著調的鬼樣,但周清南很清楚,他的這位內勤搭檔心思縝密機敏睿智,業務能力出眾,關鍵時刻從來沒掉過鏈子。
丁琦行事謹慎,跟周清南搭檔多年來,從來沒有用自己的常用號碼跟他聯絡過。
這是第一次。
因此,光從這串手機號便不難推斷,丁琦必定是遇上了什麼極其棘手的緊急狀況。
沒有遲疑太久,周清南把牙刷杯子放回架子上,接通了連線。
周清南神色冷峻,沒有出聲。
下一秒,丁琦的聲音便從聽筒內傳出,語氣複雜地道:“枯葉蝶死了。”
聞聲,周清南眸光驟凜:“怎麼死的?”
“你也驚訝吧?昨天取完炸彈,醫生明明說只是個小手術,休養個幾天就能好。”丁琦說,“結果今天早上人就沒了。法醫剛屍檢完,判斷是中毒導致的急性心梗。”
周清南蹙眉:“那間病房有特警24小時持槍值守,誰給她下的毒?”>/>
“提起這事兒我他媽就窩火!”丁琦的情緒有些焦躁,說,“法醫在枯葉蝶的血液裡檢測出了一種慢性毒藥,那種毒無色無味,長期服用會嚴重損傷心腦血管,極大增強心梗的機率,枯葉蝶昨天受了那麼大打擊,急火攻心,一下就著了道。”
周清南瞬間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,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,捏住手機的指驀然收握,沉聲道:“看來,咱們都低估了梅鳳年的心狠手辣。”
“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