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金彪正帶了一眾軍營士兵,分成兩列,站在門口。各位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禮品,滿臉堆笑著瞅著他。
“原來是金參將,快請進!”朱渠面色立刻由陰轉晴,好生迎客。
“這宅子還沒修繕呢?”金彪呆頭呆腦地問到。
“參將不知,楚將軍說俞府富麗堂皇慣了,才會招惹賊人。如今,就不收拾了,落魄一些,才無人問津!”朱渠說的鬼話連自己都矇騙。
“哦!”金彪恭敬地作揖道:“不愧是大將軍!這叫去蕪存菁!”
朱渠立刻豎起大拇指,誇讚了一番:“參將,好學時,好學識!不知廚藝如何?”
金彪呆了半晌,猛得摸了一把絡腮鬍子,仰天長嘯:“屬下原是軍營裡頭的廚子。舞刀弄槍怕是排不上號,這廚藝可是無人能及!”
朱渠見狀,微微有些不安,心想:離了大譜!自誇的人中往往沒有幾個真正有能力,包括我。這人估摸著也是半桶水的主。算了,試試,總比沒有的強。
一眾五十幾個士兵被朱渠安排的妥妥當當。
即使是做些髒活累活,他們依舊有說有笑,比拿了俸祿還高興好幾倍。
九舟揹著手,隱藏在他們之中,聽了幾耳朵。
“你說楚將軍這裡缺人手,是不是可以留下我們?”瘦臉麻利地收拾著四分五裂的桌子,問到。
細胳膊撿著地上的碎瓷片,低頭說著:“你想得到美!今日聽說是太急了,還都沒來。再說,這裡可是凶宅,你願意留,我還不願意呢!只求今晚過後,能拿些賞錢。”
“那不比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強麼!”瘦臉瞥了一眼,憤憤然地說到。
“我過幾日就服完役了,只求能活著拿些賞錢回家給母親養老送終!”灰鬍子滿臉溝壑,正拿著雞毛撣子認真的在牆角打掃著。落下的灰塵迷了眼,惹出些許眼淚。
一時間,這諾大的廳中,沒了人聲。
九舟聽聞後,立刻摸了摸布兜,掏出銀子正要給,卻又收回了手。
心想著:他們只想好好活著!這幾錠銀子能解決什麼問題!要是黎民百姓日子都過踏實了,誰還為了這個去賣了命!
周旭見有人踴躍地包攬活,立刻喜上眉梢,遞了掃把,便獨自一人到後院玩去了。
片刻後,朱渠好友林深大人拿著兩罈子酒,帶了兩名空手而來的文官,顫顫巍巍地進了門。
林深見著朱渠,便大驚失色地問道:“朱兄吶!你這園子都沒收拾,不驅驅邪氣,就擺宴席,終歸是要嚇到人的!”
“無妨!天子所賜,還不夠震懾的麼!”朱渠斜眼接過酒罈,大笑到。
“呦,林大人!近來可好阿,聽聞一直臥病在床,今日怎麼都能吃席了!”此人,原是蘇王后殿中的宦官。因為照料薛王長大,便是如今宮中輩分最高的,也是聞風喪膽的口舌之源。
只見他帶了幾位侍女和侍衛毫不客氣地闖了進來,看似並不是來吃席,而是來找茬的。
“王公公,您也來?真是太給楚閻將軍面子了!不知身子可好?聽聞剛得了封賞。您可得注意休息,不然,可對不起陛下的一片誠意!”林深剛剛還嚇得魂不守舍的,此刻,見了王薔,便立刻有了虎膽。
“哼!”王薔瞪了一眼,呲牙咧嘴間,還輕聲地罵了幾句。只是,聲音太輕,其他人全裝作聽不懂的樣子,自顧自圍成一圈。他人談笑之間,王薔只得陰沉著臉,從一旁快速溜走。
林深身後的年輕人,一直沉默地環顧四周,淺淺地陪笑著。
營中將軍和參將如數到訪。議事廳的文官不管是看朱渠順眼的,還是不順眼的,也都以各自的目的,踏足而至。
朱渠陸續地招呼賓客入了前廳落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