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裡距漠北已是幾百裡之外,海風吹過,陣陣涼意。
墨空島,樹木凋零,滿目荒涼,島不大,方圓不過數里,曾經的武林聖地,時過境遷,如今早已被人們遺忘。
划船的老漢有些奇怪,很久沒人去墨空島了,來人只需要船,不需要船伕。
丁風在船上負手而立,小船在老漢驚訝的目光中離岸而去,老漢心說見鬼了,只見丁風清搖船槳,小船卻如箭般在水中穿行而去。
丁風直接來到了島中心的山頂之上,這裡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墳,冬日的陽光灑在墓碑之上,葉聖三之墓。丁風的眼中有些溼潤,不知是因為海風,還是因為墓中的人。無論生前如何偉大,死後也只是一撮黃土,難免會讓人感慨。但也有些人卻不這麼想,人不一定像葉聖三一樣偉大,只要擁有一顆善良的心,一樣可以受人尊敬。
葉聖三雖然走了,但他的大愛卻改變了很多人。
當老人蹣跚走上山頂之時,丁風知道這就是他要找的人。老人的背早已彎,雙目已渾濁,木然的看了看丁風,轉身掃起了碑前的積雪。
見到有人來這裡,老者並無任何反應,他早已看破紅塵不在意任何事,他的心在三十年前就已經隨著眼前墓碑裡的人而去了,這麼多年他只活在回憶裡。
“晚輩丁風,敢問您可是王伏久前輩?”丁風施禮問道。
老者掃地的身形頓了一頓,彷彿在回憶這個名字,半響之後才緩緩的說道。
“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我的名字。”
“二十年前,曾有位姓丁的前輩來找過您,您是否還記得。”丁風緩緩說道。
老人停下了腳步,早些年不時會有人來這裡,都是一些慕名而來的武林中人,但近些年卻很少了。不過眼前的年輕人顯然不是慕名祭拜而來的。
老人將眼皮往上抬了抬,他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些面熟,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人,那人年輕的時候也如眼前之人這麼瀟灑,不過此人早已離開人世二十幾年了。
“你說的人可是丁泊水?”老者提到丁泊水時,語氣有一些異樣。
“正是丁泊水前輩。”丁風道。
“哦,有二十年沒見了。”老人喃喃說道。
臨別之時丁泊水讓丁風來一趟墨空島,也許這個叫王伏久的老人會給丁風一些答案。
“晚輩丁風,丁泊水是我的恩師。”丁風道。
老人聽了之後也沒有任何表情,也不知是沒聽見還是不太在意這些。
老人的手有些顫抖,輕輕的拂去墓碑上的散落的雪花,好像在保護自己孩子的父親一樣。
“有些事晚輩想請教前輩。”丁風道。
老人嘆了口氣,轉過身來。
“二十年前我就已經跟你師傅說過,這是我師傅的家事,叫他不要插手,如今又派個徒弟過來,哎!”老者說完轉身向山下走去。
丁風聽師傅說過王伏久,作為洛中澤的大弟子,年輕之時性格孤傲,為人卻很俠義,在其恩師離去之後性情大變,二十年來獨處墨空島,不問江湖事。
“我師傅當年曾受葉前輩的恩惠,這麼多年來始終銘記在心,又與您的師弟洛中澤前輩親如手足,二十年前葉前輩突發病情離去,洛中澤夫婦又遭人暗害,難道這些事就這麼過去了?”丁風提起這些人話音有一些干涉。
老者聽到這些話,身形頓了頓,但最終並未停下腳步。
丁風沒有繼續追問,目送老人的背影遠去。當老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山頂之時,已是第二日清晨,老者看著丁風盤坐在墓前,有些奇怪,但什麼也沒說,擺出了幾樣祭品,靜靜的坐在墓前不言不語,彷彿在追尋昔日的記憶。
“年輕人,回去吧,二十年前我就跟你師傅說清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