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的泉石鎮寂靜異常,烈酒的辛辣還在喉嚨未消,花爺回頭看了看遠處的老井,嘆了口氣。轉過頭時,眼中寒光閃現,他知道啞叔絕不會輕易讓他離開。
當啞叔的琴聲響起的時候,三個身影就從不遠處的角落裡飛出,花爺沿街走了不出百米剛到岔路口就遇到了這三個人。
花爺發現熟悉的街口有了一點不同,多了一些東西,石像,豎旗,幾輛隨意停放的馬車。
“哼,看來早有安排啊。”花爺暗自冷笑了一聲。
“花爺,回去吧。”對面之人站在石像旁邊,身體被石像擋住了半邊。
花爺的一隻手提了提肩頭上的包袱,眼角餘光留意著另兩個岔路上的兩個人。
溫家耕耘泉石鎮多年,豈是什麼人想走就能走的。
所謂“一招鮮,吃遍天”,這樣的人都有一個特點,往往只會一招,也只在這一招上下功夫,花爺就是這樣的人。花爺吃遍天的絕招就是暗器,也因為只在這方面下功夫,花爺在拳腳方面下的功夫就少了。
溫家的人也知道花爺的這一招,三個人都是有備而來,當花爺的齊眉棍橫過來之時,對面的人就躲到了石像之後,如果不認真看還真不會發現幾點寒光一閃而過,在石像之上擦出一道火花。
花爺手腕一抖,齊眉棍一分為二,雙手橫掃,寒光如疾風般射向其餘二人,但二人身影如同鬼魅般在豎旗與馬車之間穿梭,躲過了棍中射出的飛鏢。
花爺趁此機會,雙棍指天,一道火光從棍中射出,在半空中發出一道巨響,刺眼的火光讓人睜不開眼睛。不過緊接著兩聲有些沉悶的響聲過後,半空忽然下起雨來,火光應聲熄滅。剛竄到半空的花爺被淋了一頭水,又落回了街中間,表情有些尷尬。
還是剛才說話的人,掂了掂手裡的一個已經癟了的羊皮袋子,隨手扔在了馬車之上。
“花爺,別費心思了。”聲音有些戲謔。
一招鮮吃遍天,但有些時候天外還有天,溫家以暗器立足,花爺用暗器豈不是班門弄斧。不過花爺揹著那麼大的包袱,裡面當然還有東西。
花爺卻沒有再出手,因為又有人來了。
子時已過,但凡能在這個時候出來的都是江湖人,遠處街角大搖大擺的走過來兩個人。
前面的那個人身材高大,後面的人身材很小。
人未至,聲音卻已傳來。
“兵器也需要靈魂魂,如果煉製的時候沒有賦予它靈魂,那它永遠也不會成為一把上乘的武器。”
說話不著邊際的是那個高大漢子,聲音很爽朗,嗓門也很大,走路的姿勢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大咧咧的人,花爺聽到這句話眼神一亮,睡不醒的眼皮也在此刻睜開了。
“這裡是溫家的私事,閣下最好還是繞道走吧。”溫家三人之中為首的那個人冷聲說道,泉石鎮的人都熟悉這個聲音,他本名叫溫申,但人們背地裡都叫他瘟神。
“溫家,這又不是溫家的街道,再說我沒有繞道的習慣。”
來人已走到近前,一身青衣,粗獷的臉上一雙明亮的眼睛,嘴角似有似無的笑容,身材矮小的確實有點小了,站在高大的漢子旁邊如同一個頑童一般。
“顧俠之,你最好放聰明點,這裡可不是江南。”溫申這個人被稱為瘟神,不單單是因為身手了得,還因為這張嘴,說話向來不好聽。
“他就是那個瘟神。”方醒低聲跟顧俠之說。
“瘟神?”顧俠之的聲音很大,夜色中依稀能看到溫申的面貌,他不由得點了點頭,長得的確像瘟神,一張吊死鬼的臉,青臉紅髮,雙目細長,一縷山羊鬍掛在尖尖的下巴之上。
“聽說你的鷹爪功很厲害,我正想領教領教。”顧俠之頗有興致的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