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做套衣裳,雖然奇怪,卻也鬆了口氣,說道:“好的,那我叫二妹給你馬上裁剪。”瑤族女子精於刺繡,身上衣裳大多是自家粗布織成,再用祖傳的蠟染方法染色,再裁剪成衣,繡上花紋,若是心靈手巧的女子,衣裳上花紋更是繡得富麗繁複,二妹聽到謝寒劍稱讚自己做的衣裳好看,不由得笑生雙靨,她終究是個少女,與人情世故所懂不多,好奇心起,便道:“你是個男子,怎麼要做套女兒家的衣裳呀?”謝寒劍對她頗有好感,見她問起,只是微微一笑,卻不回答,二妹想了一想,拍手笑道:“我知道了,你生得這樣秀氣,一定是想扮個女孩子來玩!”謝寒劍臉色微微一變,說道:“你別問那麼多,我這套衣裳你看什麼時候能做好?”二妹道:“要做得好看的話,起碼要半個月。”謝寒劍道:“那我半個月後再回來拿好了。”二妹吃了一驚,道:“怎麼,你們不在這裡多住些日子嗎?”
謝寒劍道:“我和我哥哥要去湖南,等下就要走了。”二妹道:“湖南?那裡離這裡還有很遠呢,你們找得到路嗎?”謝寒劍搖頭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二妹道:“那我幫你找個人帶路好不好?”謝寒劍想了一想,道:“那也不錯。”瑤目見女兒答應找人帶路,便道:“這事包在我身上好啦。”他轉身出門,不過多時,便帶了個小夥子過來,那小夥子濃眉大眼,身形彪悍,叫做陳山堅,是那受傷青年阿貴的堂兄,是這一帶有名的好獵手,昨天去抓山妖的人中就有他,瑤目問謝寒劍何時動身,謝寒劍說馬上就走,那陳山堅便回去安排去了,不多時,眾人都已知道這兩個漢人要去湖南,瑤族人向來好客,何況二人昨日又幫了寨子的大忙,大家心中感激,紛紛送上糯米餈粑、煮雞蛋等等,居然裝了一大包。三人剛要動身,阿貴的母親也來了,他家中中實在是清寒,只好將自家一隻生蛋的母雞拿了出來,譚衛疆見這婦人容顏枯槁,身體瘦弱,惻隱之心頓生,謝寒劍看了,也是皺一皺眉頭,對阿貴的母親道:“你這雞我不要。”阿貴的母親大窘,含淚說道:“謝相公,我家裡實在沒什麼可以拿得出的東西,這隻雞——”謝寒劍道:“這畜生臭烘烘的,我要了它幹嘛?”他想了一想,忽然從懷中取出一束葉子,對阿貴的母親道:“我謝家堡無論救了什麼人,都是要報酬的,我可不能破了這個規矩。這是艾葉,以後你在山中見到,就摘下來,曬乾,碾成極細的粉末,這樣的粉末大約給我做上兩斤,過一些日子我就過來要。”他看了看那隻雞,搖頭道:“但這雞我可不要。”眾人見那葉子顏色深綠,在山中極常見,都不懂謝寒劍要來做何用,但摘採曬乾,再碾成粉末,雖然繁瑣,卻是極容易的事情,只是耗費些時間罷了,心裡都是暗暗稱奇。阿貴的母親見謝寒劍不要診費,心中感激無已,就要磕頭道謝,謝寒劍卻轉頭就走。
第七章 報酬2
三人曉行夜宿,譚謝二人有了陳山堅這個熟練的獵戶作伴,這一路比前幾日順利得多,原來山中瑤人極多,除了原來遇見的山寨之外,大大小小的瑤家山村有十幾個,零星分佈在這深山之中,陳山堅帶著譚謝二人趕路,他自己是瑤人,熟知瑤人規矩,原來瑤人路不拾遺,有多餘不便攜帶的食物,便隨意放在路旁,路人若是飢餓,只要打個黃茅結放在一旁就可以拿起來吃,只要不吃完,主人絕不怪罪,加上陳山堅一路上又打些野味,走了幾天,三人不僅沒有餓到肚子,反而收穫頗豐。若是天黑,又可去山村借宿,都能受到主人的熱情接待。瑤人與官府往來不多,譚衛疆一路上留意打聽,又套了幾次瑤民口風,知道這些天來一直沒有什麼官兵進到山裡,心下稍安,只是急著要趕去湖南。謝寒劍這一路上話語不多,在休息的時候,譚衛疆常常見他望著空中發呆,似乎是心事重重,卻不敢問他在想什麼,只覺這個少年性格十分奇異,年紀雖小,卻是極有個性,雖然看似堅強,卻又時時洩露出脆弱的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