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學士,原來你的座兒在我旁邊。可真是巧了。”
“郡主。”
紀瀾插手,行了一禮,款款落座,一派的風流隨意,惹得周圍不少貴女頻頻矚目。
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注視,慢條斯理地斟了一杯酒,朝蘇念惜舉起,“還不曾向郡主道喜。”
蘇念惜一笑,舉了自己茶盞,“我有傷在身,不宜飲酒,以茶代酒,謝紀學士。”
紀瀾一口飲下,不再動杯,笑著托住側臉看蘇念惜,視線掠過她脖頸和手腕上的布條,道:“郡主今日真是……容光煥發。”
蘇念惜頓了下,忽而‘噗嗤’一聲笑了,晃了晃手背上的傷痕,挑眉問:“紀學士是在打趣我呢?”
紀瀾搖搖頭,“怎敢?郡主人逢喜事精神爽,瞧著比上午還風華無度。”
蘇念惜眼神一閃,笑開,慢條斯理地將茶盞放下,道:“那看來是給我上妝的婢子手藝不錯,回去得賞她。”
紀瀾勾唇,見她話語滴水不漏,索性往前試探了一子,悄聲問:“殿下說,郡主為救殿下,擋下了攝政王的暗算?到底怎麼個事兒?”
蘇念惜朝他看了眼,見他一臉單純好奇八卦的模樣,笑著搖搖頭:“我當時也被嚇蒙了,誰知道攝政王怎麼突然間就狗急跳牆了。”
又反過來看紀瀾,“紀學士,你說他權柄在手,要什麼沒有?緣何卻要這般貪得無厭?”
紀瀾對上蘇念惜純澈分明的美眸,眼底笑意一閃,隨即感嘆著說道:“這便是慾壑難填了,只可惜這世間啊,若太子殿下這般無慾無求之人,鳳毛麟角啊!”
無慾無求嗎?
蘇念惜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,一邊也露出幾分苦惱:“太子殿下當真這般……不染塵埃嗎?”
那語氣,彷彿跟這位即將要定親的太子殿下絲毫不熟。
紀瀾嘴角微勾,認真又嫌棄地點頭,“可不是,這麼多年,就沒見他對女子動過心。這回若不是聖旨賜婚,怕是真要渡化真身修佛去了。”
說著又看向蘇念惜,“平安郡主可真是做了件大功德呢!”
蘇念惜心下低笑,眉頭卻皺了起來,正要說話。
“聖人駕到——”
蘇念惜由夏蓮扶著,隨眾人一道跪地叩拜。
“免禮。”
聖人坐到上首,皇后坐在了他的一側。
蓮蕊真人靠右手下側,本是清新脫俗的臉上多了幾分溫婉,視線掠過不遠處跪地的蘇念惜,又看向與他們一起走來的裴洛意,眼底脈脈含情。
裴洛意麵無表情,走到了長公主身側坐下,正好與蘇念惜相鄰。
在場之人全都瞧見,有人笑起,有人蹙眉。
受了各方不同視線,蘇念惜卻毫無在意,微笑著朝太子殿下頷首。
那模樣,真是……客套。
裴洛意眼神微暗,視線落在她豐盈的唇,緋紅的耳珠,白布包裹的脖頸,纖細單薄的肩膀,還有能盈出水汪的鎖骨窩處……
分明兩人並未靠近。
可蘇念惜卻覺得那道視線猶如實質,一點點落在她的身上,彷彿不久前那升溫的營帳中,她被他禁錮在懷中,寸寸索取的一幕再次重現!
下意識攥緊茶盞,只當沒察覺!
一旁,紀瀾託著下巴,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,喉間發出愉悅的低笑聲。
“平安,你上前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