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念惜輕笑起來,鬆開夏蓮。
夏蓮上前,一腳踹在那漢子的身上!
漢子大喊一聲,竟咕嚕嚕滾下臺階去!
“放肆!”劉全大怒,正要發作!
吳方已哈哈大笑起來,一臉痛快地說道:“郡主天姿國色,面容猶如白壁,何來瑕疵?這人做偽證!宋大人,這不會是你故意找來想栽贓郡主的吧!”
宋康還沒開口。
旁邊的紀瀾抄著手,也跟著悠哉哉地笑道。
“做偽證,按律,當罰五十棍,入監三年,罰銀一百兩!另外,家中子孫也會被貶為賤民。若是老實交待,或許可坦白從寬哦!”
跪在臺階下的漢子本就心虛害怕,再聽紀瀾這話,登時徹底崩潰!
渾身打著哆嗦,直接磕頭在地,指著宋康,“是他!他給了我銀子!叫我這麼說的!我真的,真的什麼都不知道!大人饒命!饒命啊!”
原本還疑心蘇念惜的眾人頓時恍然大悟!
“好歹毒!宋康你怎麼這般不要臉!”
“栽贓郡主,你宋家好脫身乾淨,再強娶郡主,保你們家清名?”
“怎麼打得這麼好算盤呢!你們將堂堂郡主殿下當作什麼!”
“好下作的心思!骯髒的手段!無恥!豬狗不如!”
“我呸!這種人,居然也配做國子監祭酒!我還叫過他老師!簡直奇恥大辱!”
“宋家滾出京城!”
“滾出國子監!”
宋康臉色發白,身子劇烈搖晃。
宋沛河大叫起來,“我們沒有!就是她綁的我!我什麼都不知道!阿爹!阿爹,你說句話啊!”
可再沒人聽他們的話,咒罵聲此起彼伏沸反盈天,幾乎淹沒了整個京兆府!
劉全的驚堂木都快拍爛了,也不見絲毫效果。
偏這時,吳方還看熱鬧不嫌事大,上前一步道:“既然諸位都在此,也請劉大人做個見證。以宋家這般狠毒心思,護國公府斷不可能再與他們繼續婚約!況且平安郡主今日本也要與宋家退婚,還請宋祭酒儘快將婚書送往禮部,劃去婚約,從此兩家再無瓜葛,嫁娶隨意!”
宋康搖搖欲墜。
宋沛河強撐著站起來,伸手指著宛若迎春站立於那處的蘇念惜。
憤恨道:“蘇念惜!你我情意一場,你竟這般害我!你怎麼這麼狠毒?就不怕老天爺降雷劈死你麼!”
夏蓮上前擋住宋沛河,雙目如刀!
蘇念惜看著他扭曲又猙獰的臉,帷帽下的唇角,無聲而痛快地翹起。
這便是害你?那你可等著吧!
前世,我所見的地獄,今生,也要叫你好好地走一趟呢!
鬧哄哄的京兆府衙門內。
人聲鼎沸罵聲不休。
忽而,猶如熱水遇上冰封,所有憤慨咒罵宋家的看客們,一個接一個地全部消了聲。
所有人的視線紛紛望向大堂內。
就見,那一直藏於帷帽之下的平安郡主,緩緩揭下了自己的帷帽。
露出了一張筆墨無法形容的傾城絕色。
府衙門外的樹蔭下,裴洛意濃纖長睫忽如如蝶翼輕輕一顫!指中撥動的念珠倏然攥緊!
那雙如淵深的眼瞳微緊,靜冷目光彷彿凝固在那張盡態極妍的臉上!
清瀾月下,掩在蓮花花枝後,宛若妖魅的面容,陡然清晰!
——是她?!
“殿下?”玄影察覺到裴洛意的神色,輕聲詢問,“可是有何不妥?”
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,也瞧見那珠輝玉麗盈盈立於眾目睽睽之下的少女,亦是心驚。
平安郡主,竟出落得這般傾國之色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