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王氏氣了個倒仰,這麼多年,她在周家向來說一不二,除了那死鬼媳婦活著的時候,受了一、兩年憋屈,自打娶了這個,她就是周家的天!
虧她還一直向著二房這幾個,沒想到竟敢虎口奪食了。
“誰教你的?是不是你娘?”
想到這裡,她惡狠狠地瞪著李月娥,彷彿要在她臉上挖個洞,
“娘,不是我,我也不在家啊,衛國,你快跟奶奶說,誰教你這麼說的?”
“哼,我們是紅小兵,不用誰教,咱家有雞蛋,憑啥不讓我們吃?”
院裡吵成了一團,周王氏突然抽動了鼻子,哪裡來的一股子香味?她“嗷”的一聲,爬起來就跑向了廚房,雖然是小腳,那速度還真不慢,
“你個挨刀的小兔崽子,也敢偷吃了,我的蛋喲。”
看著空空的籃子,她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,拍著大腿就嚎了起來,可週衛軍並沒停嘴,三兩下就將一碗炒雞蛋吃到了肚子裡。
“奶,你省省吧,喉嚨喊疼了,家裡也沒錢拿藥,這雞蛋麼,我要是再不吃,也被那倆偷完了,書記真不是個玩意,屁大點事,批鬥一下午,我出去散散心。”
雖然村裡沒人理他,隔壁村卻有幾個朋友,常常湊在一起偷雞摸狗,都是同道中人。
周王氏一聽,更是悲從中來,從嚎到哭,真正的傷心了,這麼多年,她最偏著這個孫子,沒想到也是個白眼狼。
李月娥不敢去勸,都是她兒子惹的禍,去了肯定是替罪羊,只是拉過了小女兒。
“娘走的這幾天,誰來咱家了?你二哥膽子也太大了,不是說了只能煮糊糊吃嗎?”
“娘,糊糊吃不飽,二哥說咱家雞都是我倆喂的,吃幾個蛋還不行啊?反正天天都有,就就煮了幾個,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,要是再晚幾天,下的蛋就補上了。”
小姑娘還是太天真了,這吃慣了嘴,下的哪有吃的快,遲早都會被發現。
周家這場鬧劇,正好被路過的大山媳婦聽到,回去告訴了婆婆,大伯孃狠狠說了聲“該!”
“五嬸那人最是偏心,看大孫子就跟仇人似的,不給吃不給喝,慣著這兩個小的,活該現在受罪。”
別人不知道,她可是很清楚周明的實力,別說吃幾個蛋了,就是肉也少不了,可惜,這福她沾不上了,人心莫辜負,沒了就是沒了。
“飯快好了,讓大山去喊一聲,可別在那邊開了夥。”
她做了香噴噴的手擀麵,因為周明回來,澆頭裡還放了肉呢。
可大山卻撲了個空,剛走到田邊,發現了他倆,
“你們怎麼跑到田裡去了,讓我一頓好找,我娘做好了飯,快家去吧。”
大山憨憨地笑著,一如初見之時。
“今年的穗子好像沒有前幾年大,是肥不夠嗎?”
“跟去年差不多,我們聽了你的話,每年都會漚著,還去山上挑了腐土,今年也一樣,可穗子就是長不大,等灌漿後再看吧,”
周明心裡明白,不是種地出了問題,而是種子有所退化,沒辦法,現在還是自留種的時代,並沒有專門的研究所。
剛才閒逛時,已經偷偷注入了山泉,但願能有用吧。
吃飯的時候,他也跟大伯說了這些事,
“明年別留種了,我想辦法弄點回來,肯定夠村裡種。”
大饑荒已經過去,不管怎樣,農村也能吃飽飯了,他精力有限,管不了那麼多。
“你也懷疑種子嗎?不能夠啊,挑的都是最好的,會不會侍弄上出了問題?”
嗯,淳樸的人都是先從自身找問題,周明笑著說到,
“大伯,這肯定不是人的問題,有您看著,咱村誰敢偷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