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那年輕人似乎較為冷靜,說道:“而且部落供奉屬火,這火焰容易使人心生燥意,變得易怒,所以這火神近些年來,性情愈發暴躁……我有預感,此次無功而返,責罰必然不輕。”
“方道友所慮也是,但餘上人已死,火神手下只得我等幾人,倒也不至於會有性命之危,否則祂又該去哪兒尋上人差遣?”溫老嘆息道:“只不過重罰是免不了的。”
那方道友沉吟道:“若石城還是古爾申當家,我等倒是容易矇混過去,但如今是郭仲堪手下的心腹……這姓羅的,聽聞跟郭仲堪是年少時的好友,跟隨著郭仲堪征戰各方,對付過不少神靈及修道人。這次我們四人無功而返,也是因為這般突變,著實是意料之外,但退一步講,這次之所以如此忌憚,不敢前往,還是因為避免暴露火神的存在……想來火神或許會因此,網開一面罷?”
“希望如此……”那溫老嘆了一聲。
然而就在這時,那個讀音為“火何桑”的中年人,忽然露出驚色,停了下來。在他手中,有一隻蟲子,背生六翅,形態兇厲,但卻只躺在掌心間,已然死去。
這是一種奇妙的蠱蟲,有雌雄一對,可以放出雄蟲,去探查各方,而雌蟲在手,主人便可以得知雄蟲所見。
但此刻,手中的雌蟲死了,也即是說附近的雄蟲也死了。
其餘三人也隨他停了腳步,看著那蠱蟲,他們也都明白這代表著什麼。
誰能無聲無息,滅去那隻雄蟲?
正在這時,四人忽然一震,齊齊看向後方。
但見後方天際處,有一個黑點。
那黑點是個人影。
那人影一個邁步,倏忽臨近。
來的是個年輕人,身著淡白長衫,顯得出塵脫俗,但見他面貌清俊,神色淡然,帶著幾分笑意。
四人俱都是呼吸一頓,對視一眼,佈滿了驚駭之色。
對於這個年輕人,他們並不陌生。
此前火神已經用神力,衍化出此人的相貌,讓四人觀看過一遍。
這就是那個年輕人。
那個打殺了神力加身的餘上人的年輕人。
就連一向兇狂,眼高於頂的火神,也承認對方道行很高,讓他們只以探查為主……也即是說,在火神眼裡,他們四人,根本不是這個年輕人的對手。
“四位奉蠻部火神之命,去探我的虛實,怎麼半途就折返了?”
清原微微笑道:“我現在趕上來,諸位是否要展現些本事,探出一二?”
四人稍微靠攏,似是覺得這般站得近些,可以稍微消去心中的驚懼之意。實則四人心中都已生出退意,全無鬥志,只想尋個逃命的空隙罷了。
“我近兩日也頗疑惑,那尊妖神按道理說,就算不是親自前來,也不會無聲無息的……”清原似是不曾見到四人的動作,依然笑道:“原來已經是有人來了,只不過半途又嚇走了?”
四人沒有回話,只是靠攏在一處,且逐漸後退。
但清原也隨著言語,緩緩前行。
其餘三人不敢輕舉妄動,然而那個姓方的年輕人,手中隱約捏住印訣,恍惚間有光芒閃爍,似是雷霆一般。
清原朝著那方姓修道人看過一眼,大約明白了什麼。
這是個中土來的修道人,不知為何成了火神麾下,或許來到北方,時日也是未久……因為他手中那點雷光,乃是一道雷法神通。
當初雷神夭折,未能出世,只化作了許多神雷,墜落於伏重山。
這年輕人的雷法神通,就是源自於神雷。
“伏重山?此人怎麼不曾見過?”
當時伏重山的上人,屈指可數,這年輕人不在此列。要麼是他當時未是上人境,要麼,這年輕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