戶,娘子也不缺這點錢吧?”趙小郡王臉皮奇厚,當即露出了一副憨態。
朱璉也不禁被氣笑了,她端坐桌前,抿口茶水小聲道,“殿下,你這人啊,要奴家怎麼說呢?”
“呵呵,那還是別說了,本王還有些急事,明天見!”
話音未落,趙小郡王已經跑出了後衙,阿九嘟著小嘴向朱璉行了一禮,便緊隨其後跑了出去。
看著堂皇逃竄的主僕,朱璉雅緻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,這絲笑容無比平和,又透著些與眾不同的味道。一杯茶,足足喝了半個時辰,休息夠了,朱璉起身慢悠悠的出了後衙。
大牢內,已經年逾三十的謝貺靜靜地靠在牆壁上,雖為武將,謝貺卻是一身才學。這次落到開封府大牢,他也沒打算活著出去,不管是哪一方,都不會容許他活著的,更何況如今的開封府尹還是那位永寧郡王,面對這位一無是處的小殿下,他便是說了實話,又有何用?到頭來還不是各方隱瞞,自己落得個身死燈滅。
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,獄卒很快開啟了牢門,一個俊雅的年輕人緩緩走了進來。
朱璉並不擔心謝貺會對她不利,如果謝貺想要逃,他早就逃了,何須來到這開封府大牢?
“謝都頭,想你也是出身名門,當年令尊謝文瓘大人行走大名府,也是名滿天下之人,如今他老人家剛剛過世十年不到,你難道就要讓謝家蒙上一層灰塵麼?”
朱璉的聲音並不大,可每一字每一句就如刀子般刺進了謝貺胸口。謝貺本就文武雙全,滿腔熱血,又哪會真的想要謝家遭受這等不白之冤?可是,說出真相又如何?朱璉能做什麼?小郡王又能做什麼?
低著頭,謝貺痴痴憨笑著,“呵呵,娘子又何必多費口舌?事實真相如何,說出來又有什麼用?倒不如死謝某一人,保多人安泰。”
“謝都頭不說,又怎知說了無用?”
雖為女子,朱璉話語間卻充滿了男兒風采,她彷彿有一種天生的魅力,就連謝貺這等將死之人也不由得抬起了頭。
“會有用麼?”
“有用無用你我說了都不算,至少,我朱璉想知道真相,也許什麼都做不了,可其他人的,天下之大,總有有志之士!”
“有志之士?呵呵,娘子莫說了,謝某不想害你,還是請回吧!”
說完話,謝貺艱難起身,雖雙手雙腳戴著鐵鏈,他依舊艱難地轉身。抬起頭,一扇小小的視窗,如血的殘陽照射進來,透著一股股蒼涼之感。
朱璉不想逼迫謝貺,她躬身而退,當牢門鎖上,心中也同時鎖上了一個入口。她太想知道真相了,謝貺為人正派,如無必要,又豈會殺掉那薛慶勳?
人走了,牢中只剩下謝貺自己,看著視窗的餘光,漸漸地臉龐上就流落兩行濁淚。心中憋悶,他痴痴笑著,良久後,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,“哈哈。。。哈哈。。。。大宋。。。。父親。。。。你在天之靈,可看到這等局面,你告訴孩兒。。。。這渾濁之世,誰能救我大宋天下!”
話語悽然,聞著無不低頭,可誰能回答?
大宋百年,武人之悲哀,一腔熱血,只能歸於泥土。
紅日落下,月光升起,秋日時節,孤高悠遠,抬望眼一片落寞之色。快冬天了,只是這身上的冷,又哪裡比得上心中的寒冷,那種冷,可讓人絕望。
謝貺啊,謝貺,既生於大宋,又何必入武,憑著那家世,還有一身才學,做一文官多好?
雖然還沒有審問謝貺,可趙有恭知道謝貺要死,手撫胸口,卻又是那麼的痛苦。如此剛烈之臣,本就不多,難道他要親手送掉一個麼?謝貺文韜武略,早有耳聞,若生於前唐,那也是一位響噹噹的名將,可在大宋,他只能做一個小小的都頭。
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