傳旨的,說白了就是履行招安最後一步的。趙有恭一向不是什麼好人,這次被吳用和宋江算計一番,無法發兵來打,豈能忍氣吞聲?於是臨到梁山,趙殿下就找到了宣旨的宿元景。
“宿太尉,這旨意可否由本王來宣讀?”趙殿下提出此要求,著實有些出人意料的。宿元景也不知道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,更不想因為這點事而得罪了趙有恭,於是拱手道,“殿下不辭辛勞,正是大宋之幸,宿某又豈能不允?”
說罷,宿元景將聖旨遞給了趙有恭,趙殿下拱手道了聲謝,會船艙忙活了起來,至於趙殿下從中做了什麼手腳,宿元景可就不知道了,而且這聖旨他也沒敢開啟過。
當天乃招安之日,宋江以及梁山大小頭領全都與山寨下等待著,待朝廷大躉船到達,趙有恭左手握著黃絹聖旨一馬當先。今日他一身米黃四爪龍袍,頭戴紫金冠,楊再興與蕭巋分列左右,端的是氣勢滔滔。剛一走下甲板,就感受到了數道冷光,對此,趙有恭淡淡一笑,想他趙某人殺了李逵、王英還有梁山眾多頭領,想必恨他入骨之人不少吧?一眼望去,可看到宋江立於眾人之前,躬著身,面色無比恭敬。這個五尺不足,面板黝黑的中年人,便是那鼎鼎大名的及時雨宋江?
宋江的長相真的是太普通了,普通到丟到人群中就會找不到,可就是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老好人,卻在短時間內奪了晁蓋的權,還將梁山經營的風生水起。
趙有恭看著宋江,宋江又何嘗不是如此呢?對這個逼得他狼狽不堪,殺死自家兄弟的人,當真是恨不得吞其骨,噙其皮。宋江恨不得要將趙有恭挫骨揚灰,可眼下他不得不忍,只要成了朝廷的人,他宋某人就算有身份了,那時再與趙有恭爭個高下也不遲。
面貌恭敬,實則心如蛇蠍,趙有恭真後悔沒有早日做掉宋江,在他看來,這個宋三郎遠比慕容復可怕多了。見宋江與眾頭領全都躬身站著,卻也不行禮,趙有恭使個眼色。楊再興上前一步。怒喝道。“大膽,見秦王殿下,為何不行禮參拜?”
以梁山與定**的過節,沒有當堂殺了趙有恭便是不錯了,要讓他們參拜,著實有些難了。秦明與那董平甚是交好,時遷又與王英關係不差,本來心裡就有怒氣。如今聽楊再興這般說,頃刻間秦明等人就抬起頭來,眼中噴出兩道怒火,似乎要衝上來殺了趙有恭一般。趙有恭並不畏懼,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話,“既是歸順朝廷,這旗子就沒什麼用了吧?”
原來趙有恭說的是忠義堂外那面“替天行道”的大旗,此時南風徐徐,那面大旗向北招展。水泊梁山,忠義為先。山寨聚義廳,美名忠義堂。這些梁山人生氣麼?既如此。那就添把火,打個手勢,便有一員黑甲猛將從甲板上跳下,那人取下長弓,咻的一聲,箭矢如流星飛過,幾十丈外那面梁山大旗緩緩掉落。
“替天行道”的旗子沒了,梁山諸頭領無不心驚,如此遠的距離,射中旗繩,何等恐怖,便是花榮兄弟的箭術也不一定能做到啊。再去看那射箭之人,許多梁山頭領已經臉色鐵青,此人虎背熊腰,雙目銳利,不正是那啥了晁蓋哥哥的曾頭市史文恭麼?
如今身處梁山,卻又不斷激怒梁山大小頭領,看上去愚蠢的很,可趙有恭這麼做自有深意,現在梁山人頂著為民造福的大名,他趙某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的,可要是梁山人自己悍然襲擊朝廷招安使團,破壞招安,那就好多了。趙有恭在打什麼主意,宋江與吳用一清二楚,已經感受到諸位兄弟的怒氣,宋江上前兩步,竟彎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。
“小可宋江,見過秦王殿下”說著話,宋江竟撩起前擺,屈膝跪了下去。
行禮便是行禮,何須真的參拜?可宋江真的跪下了,他恭敬萬分,又像誠惶誠恐。這一拜,拜得趙有恭一臉苦笑,好一個能屈能伸大丈夫,當年韓信胯下之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