較之下,東線是最穩固的,那裡有著地利,又有耶律大石以及近六萬大軍駐守,就算完顏宗望天神附體,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撕開一道口子。二選一的難題,看上去一半對一半,可壓力是無比巨大的,一子錯,可能滿盤皆輸。
付出務必慘痛的代價,才得到這場戰爭的主動權,壓力小了,可完顏宗望感受不到半點快樂,因為這份優勢,是皇叔用生命贏回來的。夜幕降臨,星光點綴著那條白色銀河,完顏宗望獨自坐在白溝河河畔,手裡捧著一支竹笛,淒涼的樂聲灑遍河面,映著星光,無限悲傷。從小到大,皇叔就對他悉心教導,相比之下,那個父汗完顏阿骨打又做過什麼?他寧願選擇完顏晟,也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兒子。雖是叔侄,可在完顏宗望眼裡,那就是自己的父親,是他一步一步將自己培養成白山黑水間最偉大的戰士,賦予智慧,賦予勇武,賦予堅強,賦予仁德。好不容易得到了汗王之位,多麼想與皇叔分享這份榮耀,讓他陪著自己一路走向輝煌。可是,在白溝河河畔一切都變了,皇叔戰死在永定河之南,用生命完成了一場驚天大逆轉。
快樂嗎?從來沒快樂過。為什麼當上汗王,又席捲大宋,卻一點快樂都沒有?手上勁道越來越大,咔吧一聲,竹笛斷成了兩截。完顏宗望起了身。將斷裂的竹笛丟入水中。清涼的水就像冰冷的淚花,大敵當前,明日還要戰鬥,暫且收起那份傷感吧。完顏宗望悲傷的眸子裡慢慢積攢出意思兇狠,他要贏,一定要贏,要用勝利緬懷皇叔之亡。
靖康二年四月十一,大地回春。萬物復甦,生命應該盎然勃勃,可在河北大地上卻是硝煙瀰漫,戰爭的濃霧掩蓋住了最溫暖的陽光。在完顏宗望的命令下,完顏宗翰率領著麾下精銳三萬白馬軍來到了西線,這一支由一萬精騎兩萬步卒組成的大軍,浩浩蕩蕩的殺向了林沖所部。林沖早已經得到了前方軍報,這次前來西線戰場的不僅僅是完顏宗望的三萬兵馬,後方還有莽古爾的兩萬騎兵,可以說女真人是要重兵攻打自己駐防的陣地了。之前有幾員副將懇求向駐防三岔河口的牛將軍請求援軍。可林沖卻沒有答應下來。
林沖不請求援軍,並非自大。更不是怕牛皋搶了自己的功勞,之所以如此,那是因為心中有著深深的疑惑。女真人集結中軍趕赴西線,殿下不可能不知道,明知女真人重兵攻伐,卻不送訊息過來,實在是反常之極。殿下南征北戰,歷練多年,絕不可能犯這麼大錯誤的,唯一的解釋就是殿下認為女真人真正的主攻方向不是西線,否則的話,殿下絕不會什麼都不做的。有此想法,林沖覺得不到萬不得已,決不能請求援兵的,因為牛將軍的兵馬很可能會成為這場戰爭的勝負手,說不定殿下早已經做好了安排。
“武松、薛禮,你二人率五千輕騎,從西邊側面包抄,記住一點,不可衝入敵陣,只需襲擾,如果女真人分兵追擊,就給本將把這些追擊的女真人帶入西北土崗!”
一支黑色令箭發下,武松和薛禮一同上前,齊聲應諾。對於武松和薛禮來說,率領五千輕騎側面襲擾,可是一件艱鉅的任務,說是襲擾,其實就是想方設法逼著女真人分兵,如此西北土崗子裡的陷阱才能發揮作用。如果真的正面硬拼,人數上的劣勢是無法彌補的,最主要還是炮營損失慘重,古鎮騎兵和鐵浮屠又集中在中線陣地,現在要撐下去,就只能靠靈活的頭腦了。
“蒙提、姚固,你二人領一萬精兵組陣迎敵,多置拒馬,戰壕全部放開,總之,兩個時辰內,本將不想看到有一個女真騎兵越過戰壕帶!”
“喏!”姚固接了令箭,匆匆離開,隨後一臉大鬍子的魯達也接到了命令,也是奇怪,若論戰場廝殺,大開大合,還得屬魯達,這一點就連剛猛異常的武松也自嘆不如。可是林沖沒讓魯達去正面戰場,卻讓他謹守後方,這可惹得魯達好一陣不滿。不過軍令如山,林沖不可能更改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