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華指了指火車,說:「那麼大的地方,你自己去找咯。」
容柯不太確定地問:「我是即興發揮嗎?」
「你現在就是警察,不是演一個警察。」姜華說,「這不叫即興發揮,而是用你的思維來想,警察面臨危機該怎麼做。」
容柯:「……」
早知道派出所所長讓他去當輔警,他就去了。
「你要不藏在椅子下面。」一起聽姜華講戲的閆致提議道。
「可以是可以。」姜華說,「但也不要小看劫匪的智商,他們是知道車上有條子的,所以會搜得很仔細。如果槍被他們發現,那容柯的戲份就到此為止了。」
不是,我是主角吧……
容柯這時候才發現,原來在這部電影中,不是編劇設計怎麼讓角色活下去,而是演員自己。
這就好比進入了一個遊戲世界,為了不ga over,角色必須想盡辦法走到最後,這種感覺不像在飾演一個角色,而是成為了這個角色,代入感不是一般的強。
「我好好想想。」容柯說。
最後他把配槍藏在了壁掛的工具箱裡,當劫匪搜到那裡時,他竟真的無比緊張,飄忽的眼神和滾動的喉結都出自下意識的反應,完全沒有演技的痕跡。
「咔!」姜華喊了一聲,「很好,一遍過。」
又拍了幾場後,容柯發現姜華也不是全任憑演員自我發揮,他還是會把控劇情的走向,比如一個劫匪隨手殺了一個婦人,他立馬打斷道:「那是臥底的緝毒警,你殺了副線沒法拍了。」
別說劫匪,就連那婦人都不知道自己是緝毒警。
得知這事時,容柯震驚得不行,敢情電影還能這麼拍?
「說不定你最後壓根不是警察。」
等燈光佈置的時候,閆致和容柯閒聊了起來,而姜華就坐在旁邊,接話道:「你這提議不錯,最後可以再搞個反轉。」
不過剛說完,他看了看容柯,又說:「還是算了,容柯已經知道了,那就沒意思了。」
容柯心說你這劇本到底是演給觀眾看的,還是演員看的……
他沒敢吱聲,看著閆致問:「你到底演什麼角色?」
戲已經拍了好幾天了,閆致的角色都還沒有出場。
「他演大企業的繼承人,是綁匪的目標。」姜華說,「等主線拍得差不多了,我們再進他那條副線。」
容柯回想了一下他拿到的最初版劇本,問:「這個角色不是個小女孩嗎?」
「他更合適啊,本色出演嘛。」姜華說,「我已經摸過你們的底了,這角色非他莫屬。」
「或者還可以這樣。」閆致思索著說,「綁匪以為我是繼承人,費盡心思綁架了我,結果我壓根不是,讓他們傻眼。」
「這不就是你的真實經歷嗎?」姜華雙眼一亮,來了興趣,「就這麼幹,你先別告訴那幾個綁匪,我好拍他們傻眼的樣子,哈哈!」
容柯:「……」
幾天後,閆致的戲份也終於開拍。
他的角色難度不大,就是一優雅的高嶺之花,幾乎不與人搭話。漸漸地,姜華覺得這角色有些浪費,便讓閆致自己設計,而直到這時,容柯才清晰地認識到他的男朋友有多神經病。
「你們確定要綁架我嗎?」閆致被帶到了貨車車廂中,面對一眾綁匪,他慢悠悠地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把槍。
各個綁匪驚得立馬將手槍上膛,誰知閆致卻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,說:「我死了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。」
監視器後的姜華笑得不行,容柯卻有些莫名其妙:「他一個生意人怎麼會有槍?」
「他把你藏在工具箱裡的配槍拿走了,哈哈哈,人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