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水後走回到顧承風的身邊。“水放在這裡,趁熱喝,我去給你買退燒藥。你們這邊最近的藥店在哪裡?”她一邊說,一邊要往外走。但沒有邁開幾步,手腕便被拉住了。不正常的燙的體溫讓她的心咯噔了一下。
回過頭,對上顧承風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眸。
“這麼晚還出去,你讓我怎麼放心得了?”
“可是你在發燒。”
“多喝熱水,睡一覺出身汗便好了。你別去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曹一一想了想,還是點了點頭。旋即掙開了他的手,端著杯子去了廚房,找了另一個茶杯,將水來來回回倒了幾次,等到水溫差不多可以入口之後才遞到了顧承風的手邊。
“喝了水,趕緊睡吧。”
後者接過水杯,想必也是難受得很,並沒有多說什麼,慢慢喝完了一杯子的水,將杯子放在了床頭櫃上便躺了下去。
“那你……”顧承風試圖讓曹一一也去休息,卻怎料第二次被打斷了發言。
“我在這兒看著你,免得你燒死了還沒人知道。”曹一一說著,擰暗了床頭燈,替顧承風掖好了被子,拿著杯子去了廚房。
躺在床上任憑擺佈的顧承風看著曹一一離開的背影,不禁勾起嘴角露出笑意。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一個人真的會讓人變得自虐,反正此刻他瞧著曹一一為自己擔心的神色的時候,心裡竟期望這病能一直繼續下去。那種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在乎的眼神,因為不自知而顯得格外的美麗。
真是瘋了。
顧承風心想,終究是抵不過昏昏沉沉的腦袋和眼皮,毫不掙扎便閉上眼睡了過去。
曹一一在廚房找到了一隻保溫杯,洗乾淨之後將熱水倒了進去,這才端著保溫杯回了房間。
顧承風已經睡著了。
在橙黃的燈光籠罩下,蒼白的臉敲上去消瘦了不少。
曹一一將杯子放在了靠他那一邊的床頭,隨即就這麼坐在地板上看著他。
因為入睡而變得純真起來的臉,帶著病容的疲憊。
從晚上一見面到現在,似乎都是自己在鬧情緒討真相,她甚至沒有好好看看他。是不是瘦了,是不是憔悴了……
又或者,其實在她的潛意識裡,顧承風是從來不會有示弱的那一面的。
他是遊戲裡排行第一的大神,在世界上一開口便是千般的擁護。他是現實裡意氣風發的成功者,站在講臺上侃侃而談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。
這樣的人,也會在夢裡皺著眉頭,也會因為奔波工作而露出疲憊的神色。
曹一一第一次發現這個人如此真實而脆弱地呈現在自己的面前。她真是太不關心他了。
她只會想,他對自己如何,卻從未真的想過,自己又是如何對他。他在西安的日子是否忙碌,他的工作是否讓他疲憊,他這一趟火車是否辛苦……她都沒有問過,甚至沒有考慮過。
這樣的自己,竟然還能那麼理直氣壯地指責他對自己的不坦白。
這樣的自己,竟然還有資格指揮他的行動。
真是可笑。
因為幼年受的傷,所以把自己保護起來,不讓任何人靠近,同時對接近的任何人都是諸般要求,甚至覺得如果這些要求不被答應,那麼這個接近的人也不值得被接納。其實她自己又做了什麼?她除了小心翼翼把自己圈在一個狹小的世界裡,她又何曾為了迎接那個人的靠近做過什麼?她就像是個藉著生病而任性妄為的孩子。要這要那,不思回報。
真是,真是可笑極了。
曹一一伸手撫過顧承風沉睡的臉龐,從額頭到眉眼,從鼻樑到嘴唇。
顧承風,你真是個傻子。
曹一一抹去了眼角不知何時盛滿的淚,直起身湊到他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