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的河水之中,但大多數將士都身披戰甲,落入水中便難以浮起。
“不要救火了!”眼見救火已是無望,方鳳儀大喝道:“救人要緊,無病,你在此救人,來人,隨我來!”
對於方鳳儀在這危機之時卻領著數千將士沿江而上,無病雖然不解,卻也無暇理會。那戰船擱淺之處與河岸相距不遠,他一命令殘餘的小船趕去打撈救援,一面就近砍下旗竿長篙,探入水中讓在波濤中翻滾的己軍將士抓著。
正當前進夜襲的和平軍戰船紛紛退回靠岸之時,上游方向又是一陣大喊聲,無病抽空望去,火光中看不見什麼,但兵刃交擊聲與叫罵聲不絕於耳,在火焰的畢剝聲裡更讓他心中添了幾分亂意。那裡正是方鳳儀領兵前往的所在,現在無病也明白方鳳儀為何要過去了。霍匡佈置今日之戰定非一日,一面避開和平軍的耳目,一面在上游伐木造木排。木排雖然不能象戰船那般將大隊人馬同時送過河,卻足以將拆成小隊的精銳送過河,而且木排也無擱淺之憂,對於河岸要求沒有戰船那麼嚴格。
“孟將軍,孟將軍!”無病一連問了數艘戰船上的將士,都說並未見到孟遠,他心中更是焦急,彷彿這戰場上的火是燒在他心中一般。他躍上一艘小船喝道:“快走,去接孟將軍去!”
那小船上軍士遲疑道:“河中盡是火,大船尚且無法支撐,何況是小船?”
“快去!”無病拔出腰刀架在軍士脖子之上,軍士見他原本清秀的臉上盡是殺氣,想起此人在戰場上之勇悍,再也不敢說一個字便搖櫓出行。
此時河中到處都是火焰,既有那燃燒的木排,也有被點著後放棄的和平軍戰船,無病收回腰刀,挺槍立在船頭,一面四顧一面大喊:“孟將軍!孟將軍!”
“將軍尚在帥船之上!”一艘退回的小舟上有人回應,“他令我們乘船退回,他自己仍在帥船之上!”
無病聽了心中一沉,只恨不得自己當時也在孟遠的船上,便是擊暈他帶走也非讓他先離開不可,但如今,他卻只有在這火海之中繼續尋覓了。
河水激盪,烈焰騰空,桂河上下殷紅如血。無病瞠目四顧,只覺得這茫茫火海之中,只有自己一艘小舟尚有生意,他只覺周身血液似乎都被火焰所烤乾,心頭那一點希望之光也越來越渺茫。
“咯咯……”他緊咬鋼牙,伸出長槍挑開一隻燒得差不多了的木排,木排撞在一艘正在沉沒的和平軍戰船之上,又一起被河水捲走。
“孟將軍!”在那沉船之後,無病看到了孟遠的戰船,船已經被燒了大半,火光中焦黑一片,看不到任何活人的跡象,無病只覺雙腿發軟,不由得右膝一彎,單腿跪倒在船上,口中發出了幾近呻吟的悲鳴。
“我在這裡!”那熟悉的孟遠之聲忽然傳來,無病大喜,循聲望去,只見一片在水中飄浮的船板之上隱隱伏著一人,無病心中大喜,奪過軍士手中船漿狠命撥水,接近之後伸手將孟遠拉了上來。
孟遠臉色有些蒼白,這一次敗北比他預想得還要慘上幾分,渡河戰船大多為火焰吞噬,河岸上的水寨與楓林渡鎮也被殃及。他看了無病一眼,用力握了握無病之手,低聲道:“對不起,多謝。”
無病怔了怔,立刻明白他所說對不起是指未聽他與方鳳儀勸諫而出兵過河之事。此時此刻實在不是糾纏這些事之時,岸上方鳳儀正領著殘破之軍抵擋乘火偷襲的敵軍精銳,而身後的響聲證明敵人大部隊也在開始準備渡河,現在能做的便是回到岸上重整旗鼓。
方鳳儀於危急之中,只收攬了不過千餘將士,而且將士都為這戰況所驚,雖然尚未崩潰,但士氣確實不振。方鳳儀摸了摸自己的頭盔,這原本是戰死的一位和平軍戰士之盔。方鳳儀一手捋起自己鬚髯,一手握著大刀,暴喝道:“隨我來!”
這“隨我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