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痛欲裂。
在悠悠嫋嫋的香木氣味中,駱星緩緩睜開眼睛,卻發現自己被人五花大綁在寺院禪房的床上,床邊,坐著正在面無表情擦拭冷刃的男人。
看到他側臉上那道刺眼的囚字,駱星心涼了大半。
“你醒啦,公主。”
看她醒了,洛平神思恍然地笑了笑。
駱星嘴裡被塞著東西,說不了話,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。
“看來公主有話想說啊。”
他也無所謂,直接將她口中的東西取了出來。
駱星立刻大喊救命,希望有人能聽到。
可惜,只有洛平聽到了,他伸出微涼的指尖輕撫了她的臉,輕嘆一聲,“別做無用之功了,公主,這裡是文覺寺後山廢廟,連個鬼都沒有,是沒有人來救公主的。”
這個人,動作輕柔,眼睛卻像是一潭黑沉沉的死水,正在醞釀著瘋狂。
“我救你一命,你就是這樣回報於我的嗎?”
駱星曉之以理。
他聞言,卻是笑了出來,笑了很久,笑得眼淚都出來了。
“救我一命?”
洛平覺得她的話可笑,“請問公主是怎麼面不改色說出這句話的呢?”
“在獄中,託公主的福,我被施以宮刑,被同獄之人侵犯,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,那生不如死的每一刻,我都在等待著秋後問斬的那一天,可是,獄卒居然告訴我,我們的公主殿下,高抬貴手,放過了我······”
他站起身,又笑了起來,“你知道嗎?重新見到太陽的時候,我覺得我就像是陰溝裡一條噁心至極的蛆,所有人都對我避之不及,厭惡我,議論我,對我指指點點,我連房間都不敢出去,我像是根本沒有被放出來,而從一所監獄被押送到另一所更大的監獄,這樣的日子,比從前,還要折磨我。”
談及不堪回首的過往,洛平滿腔辛酸苦澀,他看向她,終是藏不住眼中怨毒,拖著手中長劍一步步走近。
“你告訴我,我是不是該對你感恩戴德呢?”
“還是我應該跪下,拜謝公主不殺之恩?”
對於厭惡的人,駱星從來不心慈手軟,因此沒少讓人在獄中“關照”他,她猜到他會恨她,而現在看來,他好像比她想象中的,還要恨她。
“可是···怪誰呢?”
駱星看著他,神色冷漠,“若不是你當初那般折辱於我,你又豈會落入如此境地,現在這樣,不是你應得的嗎?”
“是。”
他並不否認,只輕嘆一聲,望向透進屋內的陽光,輕聲道,“或許,這就是佛家所說的,因果吧。”
倒還算明白。
駱星就坡下驢,“如今你也得到了報應,你我之間不如就到此為止,你放了我,我不追究你的責任,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怎麼樣?”
“不不不。”洛平看著她輕笑一聲,眼神依舊痴狂,“你我之間,最好的結果,是一起死。”
說完,他緩緩舉起手中長劍就要奮力劈下來。
“你死了你妹妹也活不了!”
駱星用盡全力最後大喊一聲。
但像是真的被觸動了,那柄冷刃,在離她只有一線之隔的時候停了下來。
見提洛柯的確有效,駱星趁熱打鐵,“你可知,你妹妹為了救你出來,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,甚至以命換命?你這樣做,對得起她嗎?”
“···以命換命?”
洛平神思依舊恍惚,但眼眶卻慢慢紅了。
原來這世上,也有人這樣在乎他的生死。
可是······
“回頭是岸啊。”
駱星適時開口,放軟態度,“你的妹妹一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