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冰冷的牆壁上,試著去喚他。
“明啟。”
“明啟。”
“明啟······”
她鍥而不捨地喚他的名字,不知他是否能聽得見,不知喚了多少聲,她倚靠牆壁的另一端傳來兩聲沉悶的叩響,好像在說,“我在。”
駱星笑了笑,心中卻無端覺得酸澀。
“其實我這兩年過得一點都不好。”
她說,“其實···我很懷念,與你在一起的那些時光。”
她自顧自說話,並不知道,自己的話沒有被牆那頭的人聽見,卻不輕不重地,落入隱匿在監牢外陰影中一直看著她的人耳中。
於是,當監牢的門被人推開,她看到的,是一身玄色衣衫,臉色陰沉得可怕的禮炎。
看到他時,駱星並不覺得意外,因此只依舊靜靜靠在牆壁上,臉上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。
“事到如今,你還是不打算和我說話嗎?”
禮炎淡聲開口,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。
駱星抬眸看他,過了很久才開口,“你要我說什麼?求饒?還是認罪?”
“月姬!”
還是沒能壓制住心中暗自翻湧的情緒,禮炎一拳砸在她身側牆壁上,砸出血來。
“為什麼你總是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態度,為什麼事到如今,你還是連一句解釋都沒有?”
“你不在乎我,不在乎我的生死,不在乎我和多少個女人在一起,我認了,可是現在,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嗎?”
“還是你覺得····我捨不得殺你啊!”
他忍無可忍,用還在流血的手掐住她的脖頸。
駱星喘不過氣,但即便如此,也還是不願意說話。
他的手越收越緊,她腦袋缺氧發暈,有生理性的淚水滴落在他的手上。
血與水相融,他的心臟悶得發痛,手上力度漸漸弱下來。
然後她看到,他也哭了。
眼眶發紅,晶瑩的淚水滴落在他掐著她的手上,心痛失望又無可奈何。
最後,面前的人還是放開了她。
“為什麼?”
“為什麼,你忽然就變了······”
禮炎無力地垂下頭,靠在她的肩頸處,小聲地哭泣著,淚水滾燙,聲音微啞。
感覺那淚水像是透過肌膚,落在了她的心上,駱星立於原地,久久說不出話來。
良久,她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“你還不明白嗎?”
駱星輕聲道,“我不是什麼月姬,也做不了你的妻子,我是景國人,多年前,那個被你親自帶兵踏平的景國。”
他愣住了。
縱是心中早有猜測,但如今親口聽到她說出來,還是······
駱星繼續開口,聲音平靜,“你曾說,你會終結這個亂世,還天下一個盛世太平,讓所有人不再受戰亂之苦,不再流離失所與骨肉分離,可是你想要的盛世,建立在景國人的血肉上面,我的悲劇,也由你一手促成,這樣的盛世,和我,有什麼關係。”
像是什麼虐戀情深的戲碼。
這樣的臺詞,像是不該從她的嘴裡說出來,可是現在,此刻,好像也只能這樣說了。
於是,她看著他,輕聲喚了他的名字。
“你我之間,從來不是第三個人的問題,也不是認個錯,服個軟那麼簡單,而是隔著血流成河的仇恨,知道嗎?”
禮炎抬眸看她,眸中沒有一點光彩,相視良久,他轉身,寞然離去。
牆壁上被人鑿了洞,聲音這時才輕飄飄地傳過來。
“怎麼樣怎麼樣?還活著不?”
駱星收回思緒,淡淡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