禮炎又要上前,但被南榮景攔住了。
夜色已深,還好禮炎今夜不許人伺候,否則傳出去了,定要惹來許多非議。
禮炎坐在地上生悶氣。
南榮景沉默。
駱星無所適從,見殿內亂得厲害,想著被人看見了也不好交代,便默默開始收拾。
少頃,南榮景過去向地上的禮炎伸出手,想要扶他起來,但他不起,南榮景便陪著他一起坐下。
“久經沙場的人,怎麼還能叫人傷成這樣?”
南榮景看到他臉上的血痕,不由覺得好笑。
禮炎瞪了不遠處的駱星一眼,“沙場上的人可不扯人頭髮,咬著別人的手不放,使這些下三濫的功夫,她就是個潑婦。”
“可是,是你不對在先不是嗎?”
“我不對?她是我的妃嬪,難道我還碰不得她了?”
“阿炎······”
南榮景嘆了口氣,轉而正色看向他,“你之前最厭惡此等強迫行徑,可是你現在,和曾經你討厭的那些人,有什麼分別?”
像是想到了什麼,禮炎忽而再次惱怒起來。
“不用你來教訓我。”
駱星剛把凳子擺好,又被人一腳踹開。
“我就是討厭她,討厭你那樣在意她,她明明不是個好人,明明目的不純心懷不軌,難道僅僅因為她失憶了,她之前的一切,就能一筆勾銷了嗎?”
禮炎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。
駱星覺得好奇,“之前的一切?我之前做了什麼?”
“好人······”
南榮景笑了一聲,站起身來,“這世間的好壞,可難說得很,難不成阿炎覺得,你我,是好人嗎?”
還沒見過有人這麼說自己的,駱星看向一襲白衣的南榮景,“你的意思是,你們兩個,是壞人?”
“好壞固然難以界定,但這亂世,向來強者為尊,所以,我說什麼便是什麼,又有誰敢說我一個不字。”
似乎並沒有人搭理她,駱星站在一旁,頗為多餘。
“阿炎既有此自信,又為何,會忌憚一個小小女子?”
南榮景又說。
小小女子?
好像看不起她似的,駱星不滿。
“誰說我忌憚她了。”禮炎反駁,“我有千軍萬馬在手,萬里江山在榻,一個女子而已,能掀起什麼風浪。”
果然看不起她。
駱星撇了一嘴。
南榮景微笑,“既如此,大王為何不能給她這一畝三分地的清淨,也給自己少些麻煩呢?”
像是意識到了什麼,禮炎頗為無奈,“就在這兒等著我是吧?南榮景,你怎麼老是框我。”
“不。”
南榮景向禮炎彎腰作揖,“是大王仁厚,心懷寬廣。”
“你啊你。”
“什麼時候也會說這種恭維人的話了。”
他話都說到這兒了,禮炎也不好再說什麼,只嘆了口氣向他走近一步扶上他的手腕。
“若有一天,要你在我和她之間選一個,你會選誰?”
他忽然問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,像是在玩笑,又像是認真的。
“不可相提並論。”
南榮景淡聲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