埋葬了從金國水域逃回來的唯一一隻鮫人後,駱星陷入長久的沉默。
他說,像是知道有人會去找一樣,若塵和淩水的屍體被曝於金國護城河外野灘之上,四周是重重的埋伏,只要有人靠近,便會被立刻誅殺。
是誰設下的埋伏呢?
答案很明顯。
是如今手握金國大權且與她有仇的綠蘊。
她也沒想到綠蘊還在堅持不懈地恨她,若她找到了這裡,只怕會給鮫人族帶來滅頂之災。
真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。
駱星嘆了口氣,越過紛亂的眾人默然離去。
不知過了多久,鬍子長長的老者再次坐到了她的身邊,只是坐著,並不說話。
“長老對我很失望吧?”
駱星頗為慚愧道。
長老看向她,目光幽深寧靜,像是一潭流淌了數百年的清泉。
“是你對自己失望。”他說。
駱星垂下眸,沒有說話。
“若做王是一件簡單的事,人類的歷史中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昏君暴君,他們常常只願意享受權力帶來的榮耀,卻忘了權力的另一面,是責任。”
“賽希,若你想要做一個真正讓眾人信服的王,就要想清楚自己的責任是什麼。”
駱星不太明白,“我的責任···是什麼?”
“守護賦予你權力,並臣服於你的人。\"
守護?
駱星沒有在自己的字典裡找到這個詞,於是,良久的沉默後,她將傳聲海螺留下,獨自離開。
身後的老者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······
夜色中的礁石上,傳出一陣嘔啞嘲哳難為聽的悽悽簫聲,駱星不太熟練地吹奏著那隻白玉蕭,不知過了多久,遠處緩緩划來一艘小小的漁船。
船上是長澤留下的信使。
他說若是她想找他,讓信使代為通傳就好。
“賽希姑娘有什麼事嗎?”船上提燈的小廝拉長聲音高聲問她。
駱星想了想,“你回去告訴長澤,說我有事找他。”
“好的。”
漁船晃晃悠悠離去,駱星在礁石上等了一夜,等至天明,午後,黃昏,才看到長澤的船。
這傢伙,居然讓她等這麼久,她尾巴都要坐麻了。
長澤慢悠悠從船上下來,立於礁石之上,聲音平淡,“找我什麼事?賽希。”
駱星忍不住抱怨,“來得這麼遲,是剛從哪個美人的溫柔鄉出來的?”
“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無聊。”他頗為不悅地垂眸看她。
她沒惹他吧?
明明那日送她離開的時候還是一副不捨落寞的樣子,如今不過幾日,便完全變了一副態度。
真是男人心海底針。
罷了罷了,想起還有事有求於他,駱星也不再多說什麼。
“你知道金國現在的太后是誰嗎?”
“綠蘊。”長澤直截了當地回答,“金漠的前寵妃,也是唯一懷有子嗣的妃嬪。”
“對,就是她,我在金國的時候和她有點兒恩怨,現在她得了勢,只怕會來報復,到時候城門失火,殃及池魚就不好了。”
“所以呢?你想讓我做什麼?”
駱星想了想,想當然地開口,“南海位於嶺安疆域,若金國有兵馬前來,你找藉口攔住他們就好了。”
長澤蹙眉,“若他們走水路呢?若他們有藉口正大光明前來呢?還有···這是你與她的恩怨,與我無關吧?”
“你!”
想不到他如此的不近人情,駱星有些生氣,“朋友一場,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死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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