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心裡一點分量都沒有嗎?
紫七抬頭輕輕的吻了吻他的眼瞼,許言閉上眼睛,睫毛在她冰冷的唇下微微顫動著。
紫七把手從許言手中抽出,使勁的抱住許言,唇狂熱的掃過他的眉眼,親吻他的鼻尖。心裡無數次的叫著,許言不要走,不要離開我!
可是話到嘴邊只化成了一顆顆的淚水。許言不知道紫七內心有多寂寞,她總是渴望著他的擁抱,他的溫暖,想和他糾纏著化做一棵樹,儘管或許如此,也不能改變她體內的虛空和刺痛。對他有多渴望,多狂熱,她就有多悲傷,多無奈。那種即將要失去最愛人的恐懼和絕望是許言永遠也不能體會的。
紫七略微有些瘋狂的吻,讓許言的身子逐漸僵硬起來。他一向不喜歡與人太過親近,或是有身體的觸碰,特別是唇與唇的接觸,他無法忍受與另一個人如此親密。一開始紫七喜歡擁抱他,觸碰他,他只是很被動的接受,儘量不去排斥。一直到不知從什麼時候起,把她的親近愛撫當成了一種習慣。但是還是無法接受更進一步的親密,例如接吻,例如□。他的身上,或許根本不存在慾望這種東西。他可以讓人主宰他的生命,但覺不讓任何一個人觸碰他的靈魂。
開始在紫七狂熱的吻下微微有點喘不上氣,想推開她,卻在感受到她的滿臉淚痕時又不忍心了。只是小心的偏開頭,躲避著紫七碰到他的唇。
紫七那樣的渴求著他的親吻,他的主動,可是終歸還是不行。一時間,那麼多年在一起的畫面不斷在她腦中閃現,然後她聽到許言在昏黃的燈光下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冰冷說道:對我而言,是誰都沒什麼差別。
然後,她的吻,在許言嘴角邊嘎然而止。
只那麼一瞬間,她突然覺得無比的疲憊和心酸。那麼多年了,她做了那麼多,對於許言,自己仍然只是個無所謂的陌生人吧,仍然沒有任何差別。她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疲倦,恐怕,快要撐不下去了啊……
紫七突然停下來溫柔的吻掉不小心擦在許言臉上的淚水,然後靠在他的肩上,慢慢的閉上了眼睛。她真的好累好累,如果可以的話,就讓她一輩子這樣,再也不要醒來吧。
看她終於安靜下來,許言輕輕的把她抱上床,自己則在狹小的沙發上睡了一夜。有生以來第一次,他輕微的有些失眠;有生以來第一次,他開始揣摩紫七的心意和煩惱;有生以來第一次,他開始思考自己對紫七的感情。
第二天起床,紫七已經把早餐做好了,整個人好象沒事人一樣,淡淡的笑著,還讓許言陪她下午去看攝影展。許言點點頭,凝視著紫七。他的直覺並不敏銳,也真的太少關心過紫七的喜怒哀樂,但是,他還是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。電話響了,蘇纖要他下午陪她去逛街,他拒絕了,因為他已經先答應紫七了。蘇纖在電話那頭很生氣,軟磨硬泡的想要說服許言,許言仍是不為所動,蘇纖氣急敗壞的掛了電話。
當天晚上,紫七就接到了蘇纖的電話約她出去。紫七不想去,她甚至沒勇氣面對那個人,儘管那麼多年,她的努力,就是為了能昂首挺胸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,可是,她還是做不到,她甚至只要聽見蘇纖這個名字就心驚肉跳,心痛得不行。不管如今的紫七有多漂亮有多優秀,在蘇纖眼裡,都依然只能是過去那個可悲的小丑。可是,她又根本沒有勇氣拒絕蘇纖說的任何一句話。
旋轉餐廳裡,蘇纖靠窗而坐,姿態從容優雅,美麗高貴,從公主成功的晉級成為了女王,等待著她從未放在眼裡過的對手的到來。可是紫七的出現,還是給了她狠狠的一擊。沒有刻意的修飾,就是那麼簡單的黑色風衣,長髮披肩,素麵朝天,像是薄霧裡的菖蒲花,不嬌艷不妖魅不張揚,可是很美。只是昏暗的燈光映襯下面色蒼白得可怕,猶如冰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