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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部分

府中那麼多小巧鋒刃的利器,為何自己偏偏帶了這把匕首出來?又為何偏偏被沈予瞧見?他方才說的最後一句話,分明藏著萬千深意,彷彿是在提醒著她,鴛鴦匕首各執一把,而另一把匕首如今就在他那裡。

身旁沈予的氣息驟然壓來,幾乎迫人窒息。出岫心中的慌亂再也無法掩飾,遂口不擇言地道:“多謝將軍誇獎,這把匕首乃是先夫遺物,妾身自然愛惜。”

“是嗎?”沈予雲淡風輕的笑問一句,分明是看出了她的慌亂與心虛。

出岫唯恐說多錯多,再者此處人多口雜,她不敢再多言,連忙轉移話題,對淡心和竹影命道:“見了咱們家姑爺,怎麼都忘了規矩?”那口氣,是鮮少的急切與喝斥。

淡心與竹影立刻會意,齊齊對沈予行禮道:“屬下(奴婢)見過姑爺。”

這一次,沈予聽到“姑爺”二字並沒有發脾氣,甚至連一絲冷意都無。他深如幽潭的眼底流瀉出湧動的情潮,帶著難以忽略的情愫,對他兩人朗聲笑道:“不必拘禮。”

出岫再也不敢看他的表情,更不敢多做停留,朱唇緊抿匆匆邁步進了摘星樓。

第191章:摘星夜宴誠王府(二)

流光溢彩的琉璃燈火將整座摘星樓映得熠熠生輝,出岫及淡心、竹影在侍從的引領下上了三樓,轉入接連回旋的露天廊臺之上。

因為一把匕首而引發的曖昧被出岫暫時壓制心底,她刻意藉著上樓梯來平復心境,待上到三樓時,她已能剋制著自己的情緒。只一眼,出岫望見兩位身姿挺拔的男子,正背對自己,憑欄臨風遠眺。

“聖上、王爺,出岫夫人到了。”侍衛恭敬地回稟。天授帝與誠王兩人聞言同時轉身,齊齊看向連廊的迴旋處,一個面帶深意,一個面露乍喜。

出岫俯身款款行禮,清喉婉囀聲音甜糯:“妾身雲氏出岫,願吾皇萬歲、王爺千歲。”

“平身。”天授帝略顯冷凝的聲音緩緩傳來:“朕乃微服出巡,今日又是私宴,夫人無需多禮。”

出岫這才頷首而笑,抬眸打量將近一年未見的天授帝聶沛涵。他仍舊和從前一樣喜穿黑衣,今夜也是身著一件黑色錦袍,布料上乘,裁剪得宜,衣袍上金銀交織的雲紋暗起,勁腰之上纏以金絲腰帶,兩條精繡的飛龍盤旋其上,緊口衣袖處描以祥瑞圖騰,顯得銳意逼人。

出岫一看便知,這身衣裳是雲氏名下雲錦莊的特供織造,而今日天授帝特意穿出來,可見也是頗具深意。

再看天授帝身側的誠王聶沛瀟,雖然氣質清貴,但今晚他只穿了一件式樣簡單的紫袍,衣襟、袖口、腰間、下襬繡著墨黑麟文,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繁複的點綴,甚至不及他往日的衣裝大氣華貴。若不是那衣料在燈影下閃著隱隱幽光,暗示這是難得一見的天光紫錦,出岫幾乎要以為,聶沛瀟是隨隨便便穿了件樸素衣裳而來。

這念頭只在心中一閃而過,出岫立刻明白了聶沛瀟的用意。這裡是誠王府,房州又是他的封邑,為何他今日特意在著裝上如此低調?必然是因為天授帝在此。

從前出岫一直以為,誠王與天授帝當真手足情深,然而今日見了這一幕才知,聶沛瀟對這個皇兄還是有所顧忌的。登基之前,兩人兄弟同心籌謀帝位,尚且能以手足相稱;可登基之後,便是君臣了,聶沛瀟自然格外注重禮數,甚至要比別人更加註意才行。

不得不說,這是一個韜光養晦的好法子,從表到裡,處處用心,又處處不讓人看出用心。

手足兄弟尚且如履薄冰,何況別人?想到此處,出岫也立刻打起精神來,唯恐自己一時不慎,會掉入天授帝挖好的陷阱之中。她自然不曉得,自己將事情想複雜了,其實事情的真相是:

聶沛瀟之所以穿著低調,是因為他準備代沈予請罪,將沈予擅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