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北辰原計劃今天下午把手頭上遺留的國外業務處理完,卻想了半天也沒什麼靈感頭緒。
心裡正憋了一口氣,卻沒想到收到了安月的訊息,還得分掉下午的一半時間給這位“老相識妹妹”幫忙。
眼前這玩意要是再不識相,很有可能就成為他的出氣口。
豬頭男嚇得腿軟,終於逃也似的跑出了餐廳。
葉玫又生氣了。
憑什麼走呀,他錢還沒付呢!
這玩意也配她散財埋單?
“他已經走了,我送你回去。”
安北辰用手背敲敲她肩膀,收起了剛剛的狠厲,儘量改用和氣的語氣和葉玫說話。
“哦……”葉玫條件性反射地應了聲,又疑惑出聲,“啊?”
“啊什麼啊?”安北辰懶散地抬抬眼皮,看了眼她那震驚的表情,輕笑一聲,氣定神閒又無比自然地說,“阿月讓我送你回去,她沒通知你嗎?”
“通知了的……”
葉玫這才近距離地打量著他。
深色風衣裡搭著質感極好的襯衫,透過解開的兩粒領釦,看見他微微凸起的喉結鎖骨和被加州西海岸曬出的偏深小麥膚色,微卷的頭髮不曾刻意打理卻依然有型,多了些氛圍感。
是有些熟悉,但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。
她腦海中的安北辰應該是梳背頭穿西裝打領帶,黑皮鞋擦得鋥亮,一副銀框眼鏡裝斯文敗類,再戴上一隻亮得反光能當鏡子照的手錶。
而不是打扮的像個浪子藝術家。
“認不出也正常,畢竟也快二十年沒見了。”
安北辰走向自己剛剛坐的那桌,快速收好自己的膝上型電腦,今天下午他還有忙不完的事情,現在很趕時間。
單手拎著雙肩包,走出餐廳,又忍不住回頭道:“但你也不用這麼吃驚?”
剛剛被葉玫那雙圓溜溜的杏眼上上下下看了三遍,盯得他全身發毛。
“哦,我以為你會穿西裝。”葉玫如實說道。
安北辰也回敬目光,挑眉掃視了她一眼。
淺棕色瞳仁映著陽光的琉璃色直勾勾地盯著她,心跳都漏了一拍。他的眼下有些烏青,看樣子休息得不是很好。
“……土鱉。”他半晌才蹦出兩個字。
又轉過頭來對她說,“外面風大,你就站在這裡等著,我把車開過來。”
“行。”
見安北辰已經走遠,葉玫才回過神來,細細覆盤剛剛的悲劇相親,並及時跟媽媽彙報。
rose:【媽媽,我對天發誓以後再也不相親,我差點被人訛了!】
不過想到剛剛安北辰對著豬頭男的一頓輸出,葉玫覺得他至少有一點是完全沒變——
他的嘴還是那麼毒。
毒舌功力甚至與日俱增,修煉升級了。
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,葉玫才八歲。
那時她和安月在繪畫班上課,老師隨堂作業佈置了一張自畫像,課後交。
兩人嘻嘻哈哈畫的q版人物肖像,結果被來接她們回去的安北辰銳評:
“一個豬頭,一個狗頭,畫得都還不錯……你們老師今天教你們畫動物園嗎?”
少年一件白襯衫,眉眼柔和,眼神溫柔,三十六度七的嘴卻說出這麼冰冷的話。
葉玫聽了,白淨的小臉唰的一下漲得通紅。
她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班上的第一名,作業都是拿滿分的,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直接的“批評”,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,委屈得當場就哭了出來。
看著小姑娘的眼淚當場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,才剛上初中的安北辰也慌了神,連忙找補道:“欸,我誇你們呢,哭什麼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