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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五十九章 深入

密林中屍橫遍野,陸忠與幾名殘餘計程車兵背靠著一顆大樹,警戒地看著四周不斷逼近的兵卒。

陸忠渾身是血,胸前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,只是他渾然不覺,望著小廣場的方向,他的視野逐漸模糊,意識在快速流失,叢林掩映觸目皆是綠色,陽光透過枝葉縫隙拋灑而下,明明暗暗之間唯有紅色是那樣的刺目。

他費力地撥出一口氣,看著面前的鄒文懷:“你我同為軍人,為何落得自相殘殺的局面?”

鄒念文怔了怔,不由自主地攥緊了刀柄,神色複雜地回視著對方:“你我並無私怨,像你這樣忠勇有加的軍人我心中著實佩服得緊,只不過各為其主不得不為。”

陸忠緩慢而又堅定地道:“天下僅有一主。”

鄒念文強調道:“自今日始,天下未來僅有一主。”

陸忠不肯苟同:“一個如此行事卑劣手段下流的心,如何能為這片土地的人民帶來慈悲與善念?”

鄒念文神色一黯,但仍堅持道:“他不過是有了執念,只要給他時間,他會成為一名好君王的。”嘶喊聲遠遠傳來,他緩緩舉刀:“只不過你永遠也看不到了。”

陸忠咧咧嘴,似乎是在笑:“是啊,只要我和我的人存在一天,便有將那位的醜行昭告天下的風險。”他斂去表情,一臉肅容地緩緩舉刀:“兒郎們最後一戰,怕是不怕?!”

“戰!戰!戰!”士兵殺意盈天。

陸忠眼角溼潤,在這個瞬間他同享了對方作為軍人的體面,決定用軍人的方式成全對方,暴喝一聲:“殺!”

林間的喊殺聲忽地平息下去,此時的朱常洛已經無暇顧及,小廣場上塵土飛揚殺聲震天,朱常洛夾雜在追擊的大軍之中,向戲臺殺去。

李準拉出的散兵線很快被突破,即使他的人馬拼勁全力但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還是無法阻攔得住,如洪水決堤一般繞過李準等人撲向朱常洵。

朱常洵被弦木與段西峰左右架著向戲臺跑去,朱常洛偷眼觀瞧只見身後黑壓壓數不清的人群,只嚇得他通體冰涼,雙腳更是不聽使喚,弦木和段西峰只能將他拖起,好容易來到戲臺下方,弦木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託,朱常洵奮力攀爬,抓到戲臺的邊緣,段西峰在他屁股上一推,朱常洵一個狗啃泥,好歹落在了臺子上。

轉眼之間追兵已追到身後,段西峰身體猛地平地彈起,飛躍到平臺之上,弦木依樣葫蘆,但他氣虛體弱,半空中一口氣洩了大半,身體趔趄了一下,段西峰眼疾手快,伸手將他拉了上來,弦木如一顆沉重的石頭重重地砸在了檯面上。

兩人不待喘口氣連忙揮刀劈砍,在兩名緊隨在其身後的追兵砍落,越來越多的追兵湧上來,朱常洵嚇得連連後退,被身後的木架子絆倒在地。

朱常洛在王公公及郭丘等將士的拱衛中慢慢走到檯面之下,冷冷地打量著朱常洵。

跌坐在地的朱常洵眼神與他一碰,恐懼的淚水再也止不住,唰地流了出來。

穀雨領著周圍呂江奮力奔跑,府邸中的嘶喊聲讓三人更加焦急,轉入府中迎面便是小樹林,穀雨卻硬生生攔住了兩人的腳步,呂明收勢不及,額頭嘭地撞在周圍寬厚的後肩,疼得他“哎喲”叫出了聲。

周圍問道:“怎麼了?”

穀雨看著密林之中東倒西歪的雜草,灑落其間的血跡,穿梭其間計程車兵,他在思考。

周圍道:“喊聲是從林後傳來的。”

“我知道,”穀雨緩緩道:“但四哥別忘了,敵人也在那裡。”

周圍一怔,穀雨儘管氣喘吁吁,但情緒逐漸冷靜下來:“府中千餘人馬,憑咱們三人能濟得什麼事?”

呂江歪著頭想了想:“小谷捕頭說得對,皇傢俬事與我等何干,讓他們狗咬狗去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