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笑了!”
這一聲大喝,帶著內力而發,滿含憤怒,終於令得眾人笑聲為之一頓。
容若本來也只當這是一個笑話,天下事,雖說無奇不有,但這也未免奇怪得過了頭。小說、電視他看得多,王寶釧高樓擲繡球,穆念慈比武選夫郎,這都不算太稀奇。但隨便拿把金刀往外一扔,扔中誰就非得嫁誰,這也太可笑了,這肯定是一個玩笑。
本來他也要和眾人一起大笑的,卻被這一聲喝給震住,這才看到那小丫鬟,眼中滿是委屈的淚水,那男子眼神裡也露出憤然之意,而那遙站一隅的蒙面女子,縱然不言不動,可是,那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,指節竟已發白了。
容若心中一驚,名節於女子是比性命還要重的,又怎能拿出來玩笑。
這一念之間,他便再不忍訕笑,只是微微一笑:“多謝小姐青眼有加,只是,婚姻乃人生大事,實非兒戲可言,望小姐慎重待之,恕我不能久留,就此告辭了。”
他本來滿心好奇而來,可現在發覺事關桃花運,卻再不敢惹是非上身,轉身就要與眾人一起離去。
少女忽然叫了一聲:“公子。”
容若應聲回頭,見那少女伸手把斗笠上的面紗掀開:“莫非我蒲柳之姿,難侍君子?”
容若一眼望去,目光竟再也收不回來,耳中只聽得身後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。
這一種清若冰雪,瑩如潔玉的美麗,竟是人間任何詩詞字句所不能描述的。那是冰中的麗花,雪中的霜華,極動人、極美麗處,容不得一絲人間塵垢。
她就這樣靜靜站在那裡,讓人只能想起五個字,遺世而獨立。
若說她是董嫣然一般的空谷幽蘭,偏偏在極清、極靜、極美、極出塵之間,又有一種,不遜於楚韻如這一國皇后的尊貴氣度,高華風範。
若說她是大家世族,名門之女,那一種輕看紅塵,自在風華,清華氣質,又是哪一處金馬玉堂,富貴鄉中可以教得出來的。
這樣的女子,竟然莫名其妙非嫁那個男人不可,幾乎很自然地,在場男人,都莫名地對容若生起一種妒忌之意。
而楚韻如卻是眉間微皺,情不自禁靠近容若。
容若見到這樣的絕世女子,也是一怔,下一刻,忽然感覺到身旁楚韻如倏然急促的呼息,他即刻道:“小姐珊珊仙骨,冰玉之姿,愧煞凡夫。能得小姐青眼,實乃我三生之幸,只是在下早有妻房,豈能令小姐屈為婢妾之流,還望小姐另尋佳偶,以成終身。”
難得他這般溫溫雅雅說出一串有學問、有禮儀的話來,少女卻只低聲回了一句什麼。
她聲音太低,一時竟是誰也沒聽清楚。
容若很自然地問:“什麼?”
她略略提高一點聲音:“我願意。”
容若還在迷糊當中:“願意什麼?”
少女凝視他,一直以來,木無生氣的眸子,終於流露出痛楚之色,大聲道:“我願意為妾。”
說的人臉上還沒有明顯的表情,在一旁聽的雙蘿,眼淚剎時奪眶而出,趙俊臉上,也終於流露出深深的不忍和無奈。
容若一怔,竟是再也說不出話來。到底是什麼原因,使一個這樣清華出眾,有著絕世之姿的女子,說出這句話。
薄命憐卿甘作妾!
容若怔在當場,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,忍不住要去找面鏡子好好看一看,自己是不是忽然間變得像性德一樣英俊,像納蘭玉一樣漂亮,以至於女人一見傾心,哪怕為婢為妾,也哭著喊著要嫁自己了。
而且,在看到這女子做出如此表態之後,連一向崇尚愛情專一的他,也不由得一陣心軟,卻又不得不硬起心腸道:“多承小姐厚愛,但我夫婦情深,誓不再娶,只得有負小姐一片盛情。小姐花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