嚀幾個人好好注意日月堂眾人,她們這才笑著說著往閒雲居去。
雖說這一番忙亂,也用去大半個時辰,也許容若已經睡了,但既然容若已經回來,她們身為婢女,總要去確認一番,才好自行安睡。
到了閒雲居前,見燈火依舊,窗前卻沒有人影,二人不由相望一眼。
“公子怎麼睡了還不滅燈啊!”
“這燈油火蠟,雖是小錢,只怕一不小心,就成火患了。”
二人一起上前,推門。
門竟然沒有閂,一推就開。
二人相顧搖搖頭,一齊進門。
前堂燭照如明,地上竟全是破碎的衣物,分明是被手撕破的。
凝香駭然要叫,卻又急急拿手掩了口,侍月臉色慘然,她們都認得,這是蘇意孃的衣裳。
只這一耽誤,已聽得裡頭隱約的聲息,重重的喘息,還有那激烈到,連床都震動的聲音。
侍月深吸一口氣,悄悄轉過屏風,往裡一看,鴦帳中,被翻紅浪,兩個人影翻翻起起,竟是難解難分。
侍月微微有些顫抖,悄悄地退了出來。
凝香輕輕拉她一下,侍月搖搖頭,也不說話,和凝香一同輕手輕腳地出來,悄悄關上門,一聲不吭地離去了。
月華如水,千萬年來,人間一切恩怨情仇,成王敗寇,於明月來說,都如水過石上,不留痕跡。
今夕何夕,明月又自無言,看紅塵人間,一道倩影,乘著月色,輕盈起落,飄忽來去,無聲無息,進入逸園。
穿花柳,過池塘,她非常熟悉地往一個方向去,當前方傳來腳步聲時,輕盈盈閃到石後,然後,夜風把前方兩個女子的對話,傳到了她的耳邊。
“侍月,你看到公子與蘇姑娘成了歡好,心裡難過,也別悶著啊!”
石後的身影一僵,忽然不動了。
“凝香,我是心裡有些堵,不過,你別為我擔心,一會子就過去了。公子是什麼身分的人,他雖對夫人一心一意,但就是收幾個姬妾在旁,誰能說他不對?蘇姑娘是濟州名妓,據說還是清白之身未破的清倌,當日本來謝公子就是把她當侍姬送給公子的,早早晚晚,也是要侍,有什麼稀奇,也只有這樣的人,才不委屈了公子。”
凝香低嘆:“侍月,說起來,這倒也是好事。以往公子眼中心中,只得夫人一個,雖說他身分高貴,卻似毫無風月之念,比起普通富家子,通房丫頭都好幾個,咱們公子不知多麼潔身自好,這樣固然是讓人敬重,只是傳出去了,怕人家不是說公子有毛病,就要說夫人好妒不賢了。便是你一腔的心思,也不過扔到水裡。而今他既有了蘇姑娘,說不定以後又要有別人,你是他身邊的人,算來也是他的通房丫頭,他的心中,總也會有你的。”
侍月低聲道:“我不敢妄想什麼,若得公子垂憐,我願做他一世奴婢,朝侍香茶,夜侍……”
她聲音漸漸低弱,沒有把話說完,卻又轉頭問:“倒是你,若按宮裡說,你是皇后的女官,也是皇上身邊的人,若按外頭說,你也算是夫人的貼身丫鬟,算起來,也是公子的近人,將來,若是……”
凝香輕笑一聲:“你真當我是你啊!整日心心念念就是公子,這幾日公子不在,你便連魂兒也沒了。我只是個丫頭,哪裡能為自己做主。不過,將來我一生依託的人若是公子,我倒是不悔不憂的。”
“這就是了,你難道不存這樣的心思,竟然還來笑我。”侍月低聲笑她,倒將心中那淡淡的憂愁不快忘去。
二人打打鬧鬧去遠了,石後的人,才慢慢一步一步走出來。
月光清清,照在她冷冷清清,伶仃佇立於花園的身影上,照在她清清冷冷,卻滿是寂寥之意的臉龐。她凝視閒雲居方向,幾回想扭頭離去,卻又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