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掌握我的行蹤,更不可能有人能在暗中窺視而不被我發現。”
納蘭明冷笑道:“有沒有人發現都不重要,我沒有興趣和你這亂臣賊子談話。”
“亂臣賊子?”衛孤辰的眼眸在燭光中倏然收縮,然後清冷冷地一笑:“罷了,我是不是亂臣賊子,咱們且不商討,我只是想知道,你有興趣和什麼人談話?和你的主子,你的皇帝?和那個口口聲聲倚重你,卻又視你為附骨之蛆的人?和那個稱你的獨生愛子為好友,卻又毫不猶豫對他下毒的人?和那個近日動作連連,連續調數名將領入京,卻又把你的幾名門生明升暗降,送上高而無用的位子供起來,然後從他近年在各地培養的新官員中調人補缺的秦王陛下?”
他眼中的譏誚之意無比濃厚:“納蘭相爺,你以為,你的風光日子還能有多久?”
納蘭明臉色漸漸陰沉,卻又一語不發。
整個書房,忽然空寂陰冷得可怕,只有燭火燃燒的譁剝聲,不斷單調地響起。
納蘭明慢慢低頭,看著小小的燭花,在他眼前亮起一個眩目的光暈,然後迅即黯淡,心間忽的一陣悲涼,然後,極慢極慢地問:“你來,是為了什麼?”
衛孤辰揹負雙手,悠然道:“我來,救你的性命。”
第二十五集 第十章 一諾之盟
這一夜對納蘭明來說,太長了,長得幾乎沒有盡頭,卻又大短了,短得他根本沒有辦法真正考慮清楚所有的利害得失。使得他不得不在上朝時分,以多日操勞,身體不適為由,令人為他告病。
從他這段日子以來的辛苦程度看,這個理由,沒有任何人能起疑。宰相不適,事情可大可小,為防止有可能出現的潮水般的探望人流,他也一早令人傳出話去,僅有小恙,稍憩即可,不必無謂探望,徒加煩擾。
只是,縱有足夠的時間、足夠的清淨,有的事,依然讓人難以決斷。這一夜,他的退疑猶豫,比之當日參與助寧昭對抗權臣之事,竟是有過之而不及。
如果沒有下人在園門外的大聲呼喊,也許他根本無法真正做決定。
“相爺……相爺……大……大楚……國……皇帝陛下來……訪。”結結巴巴的通報聲,可見傳話的下人,也覺得發生的事情大過詭異。
納蘭明為之一怔,開啟門,急步出園去:“胡嚷什麼?”
一個在別國做客的皇帝,再怎麼樣,言行舉止,都有一定之規,隨便探訪一國的宰相,本已不妥,縱然要見,也當先令使者傳訊,讓相府做足迎駕的準備,才好駕臨,豈有如此無聲無息,忽然來到之理。
真是的,前段日子在皇上的授意下,讓一眾京中貴人纏得他日夜不寧,剛剛為了大婚的事不能再拖,而放過了他,才不過兩三天,他竟跑到這裡來了。
納蘭明只覺頭大如鬥:“還愣著做什麼,快開正門迎接。”
可奇怪的是,素來令行禁止的相府眾家人,竟是全都僵在那裡,誰也沒動彈。
納蘭明眉頭一皺,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:“怎麼了?”
管家在旁哭喪著臉道:“楚王說,他與公子是好友,不必講那多餘的禮數,自己直接進來了。”
納蘭明大怒:“你們都是廢物!”
家人們全都顫抖著跪下去,管家的表情幾乎就要真哭了:“相爺,那位是皇上,雖說不是咱們皇上,到底也是位天子,他硬要進,誰真敢攔。”
“荒唐。”納蘭明又是氣惱又是無奈,他這相府成什麼地方了,秦王也罷,楚王也好,怎麼當皇帝的都愛這麼自來自去。
“現在楚王陛下在哪裡?”
“楚王陛下一進來,就逕自去找公子了,小人們攔阻不住,只得來報相爺。”
納蘭明再不聽他們的廢話,逕自步下如風,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