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已是鮮血迸濺。
楚韻如低喚一聲,撲了過去,按住他的手,再也不讓他這樣傷害自己,眼中淚水隱隱:“容若,你……”
容若抬起黯淡無光的眼:“我受不了了,韻如,我快在這地方給逼瘋了,永遠的好酒好菜好服侍,永遠的虛偽恭敬順從,他是不是打算把我們就這樣關到老死。”
楚韻如聽他語氣低沉,倍覺傷心,又只得強打精神安慰他:“不是聽說使團已經來了嗎?也許會有轉機。”
容若低下頭,半晌才道:“如果這一次,使團能救我回去,我發誓,再不讓我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,再不做那些愚蠢的自尋死路之事。”
他慢慢掙開楚韻如的手,把流血的手掌攤在面前,徐徐握成拳:“如果權勢可以保護我和我身邊的人,那麼,我會不惜一切,不擇手段,去爭取權勢,如果必須用血……”
楚韻如按住他的手,傷心淚下:“容若,你別這樣……”
容若神色慘淡:“我盡力了,我想盡力忘掉你和我受過的苦,可是我做不到,韻如,我……”
“容若,你怎麼變成這樣了?”震驚、失望、痛楚、悲涼,種種情緒都在這一句簡單的問話中。
二人一驚抬頭,安樂臉色蒼白,眼中滿是痛苦,怔怔立在門前。
第二十四集 浩浩秦風 第三章 楚國來使
容若怔了怔,站了起來:“安樂,我……我沒什麼,我只是……”
自當日烈火樓頭生死與共以來,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相見,安樂的出現,過於出乎他的意料,令他完全沒有準備,一陣手足無措,滿口言不及義。
安樂只是靜靜地望著他,眼中的痛楚之色漸漸濃郁,她用了多少時間來撫平自己的心境,她用了多少努力來重新找回平靜,她又鼓起多大的勇氣,再次前來見他,看到的,卻是如此情景。
她不惜一切從黑暗中拉回來的人,終究還是輸給了黑暗嗎?那陰森的黑牢、永久的孤獨,終究可以把人的意志和心靈,完全擊潰嗎?若是如此,那她所有的努力和犧牲又有什麼意義。
容若干笑兩聲,踏前一步:“安樂,你別擔心,我只是悶得慌了,想要發洩一下,沒什麼……”
安樂惻然搖頭,眸中有什麼晶瑩之光險險墜落。一直以來都從宮人處得知容若自被放回之後,日夜鬱郁,時發憤然之語,卻真要親眼所見,才知他受傷竟已如此之深,而害他至此的,卻是自己的兄長。她心頭一陣慘然,幾乎不願面對容若,轉頭便要離去。
容若見她傷心神容,心中一黯,叫了一聲:“安樂……”上前幾步,想說什麼,卻欲言又止。
楚韻如卻是快步上前,攜了安樂的手,半拉半扯半勸道:“安樂,他素來便是再小的事,也要一驚一乍弄成大事的性子,你若真把他的胡說八道當回事,才真是上當了。”
她雙手齊出,牽著安樂的手,叫安樂不能走脫,安樂只得止步,心不在焉地聽著楚韻如分說,忽覺指間觸動,一怔之後,方才知道是楚韻如在她掌中劃字,待得明白指間劃的是哪幾個字,不由微微一震,目光望向容若,神色微動,芳唇輕啟,卻是發不出聲來。
容若正好快步來到她面前,一掃方才的黯然神色,綻開笑臉:“真的,我不過是像韻如說的那麼愛胡鬧,你不用為我擔心,我……”
他眼中全是溫暖的光芒,笑容坦蕩而純真:“我雖然談不上太堅強,不過,也不至於那麼容易就被擊倒。”
安樂靜靜看了他半晌,忽的垂下眼眸,輕輕道:“這些話,你原本不必對我說。”
容若微微一笑。
楚韻如也輕輕握握她的手,然後淡淡道:“安樂,我們是朋友,朋友之間沒有隱瞞,真的。”
安樂微微垂下頭,過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