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貴卻連還手和躲避都不敢,只能用手擋著頭,連聲哀叫:“是小人錯了,是小人錯了,公子饒命啊!”
四周觀者雖眾,並無一人出一語、伸一臂相護,儘管許多人臉上都多有憤憤不平之色,終究誰也不敢多事,對於擅長以權勢作威作福的人來說,用權勢來壓迫他,永遠最快最有效。
納蘭玉毫不為那人的哀求而動容,鞭下如雨,口中冷笑聲聲:“你也知道求饒了,剛才要打我的時候,可真是威風啊!”
王貴護頭的雙手已被打出一條條的血痕,慘叫連連,還是沒有任何人挺身而出。
倒是那個剛才追過來護著納蘭玉的隨從,臉色有些發白,手忙腳亂跳出來攔:“公子,你消消氣,不值得為這等小人氣壞了身子。”
納蘭玉冷笑說:“茗煙,你讓開,讓我好好教訓他。”口裡說著,鞭子已避過了茗煙的身子,靈巧無比地繼續打過去。
茗煙急得上竄下跳:“公子,你平日從不亂打人的,今兒這是怎麼了?”
納蘭玉不理不睬,只是冷笑著一鞭一鞭繼續打下去,急得茗煙搓手跺腳,無可奈何。
容若卻聽得眼前一亮,平日從不亂打人?是啊!今兒這是怎麼了呢?
他正沉思間,樓下傳來一聲凜然大喝:“住手!”
有一群人排眾而出,領頭的一個,布衣便袍,卻也乾淨素淡,不過二十餘歲,但端正的眉目之間,自有一股凜然正氣,令人不敢小視。在他身後跟著共六個人,都是官差衙役的打扮,明顯是府衙的差人了。
納蘭玉不知道是沒聽到,還是聽而不聞,手裡的鞭子連頓也不頓,繼續往下打去。
那人臉上現出怒色,喝道:“抓住他。”
不過,他身後的衙役們大多面有難色,沒人敢動。
眼看著納蘭玉還在毫不手軟地打人,那人終於憤然衝出,攔在納蘭玉面前。
納蘭玉見眼前忽然冒出了一個人,微微一愣,手中一慢,鞭子已被這人一把抓住。
此人怒聲道:“光天化日之下,你竟敢在街頭行兇,眼中還有王法沒有?”
納蘭玉神色愕然,看了看他,忽然縱聲大笑:“王法,哪一條王法管得了我?”說著奮力要把鞭子抽出來。
那人臉色鐵青,冷喝一聲:“下來。”
他手上用力,猛得一拖,納蘭玉一時沒能坐穩,從馬上直跌下來。
四周響起一片驚呼之聲。
很奇怪地,大部分人臉上沒有欣慰痛快之色,倒是更多的怔怔不信,看著那個忽如其來的人,眼神像是在看瘋子、看死人。
只有納蘭玉的隨從茗煙臉色大變,跳過去,一邊扶納蘭玉起來,一邊指著那人大喝:“你是什麼人,膽敢對納蘭公子無禮。”
那人神色不改,莊然道:“玉靈縣新任縣令趙如松。”
納蘭玉聞言只是冷笑一聲:“你就是那個聖上欽點,剛上任還不到三天的玉靈縣令。真以為自己跳上龍門了,也不打聽打聽,別說你一個區區進士出身的小縣官,就算是天潢貴胄,有幾個人敢這樣跟我說話。”
趙如松凜然正色:“我不是天潢貴胄,但就算是天潢貴胄,在大秦國內,就要遵循律法。納蘭玉,你在我玉靈縣內長街行兇,目無法紀,我要將你拿下治罪。”
納蘭玉愣了一愣,瞪了他半晌,忽的縱聲長笑:“拿我治罪,你可真會說笑話。”
很明顯,四周其他圍觀的人都覺得這是個超級笑話,有人為了討好宰相公子、天子第一近臣,已經迫不及待咧嘴大笑起來,幾個衙役因為怕得罪新上任的縣大爺而不敢笑,卻也忍笑忍得非常辛苦了。
趙如松卻置所有人的嘲笑於不顧,只是望定納蘭玉,徐徐道:“你有沒有膽子,隨我去衙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