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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容若,容若……”
容若全身都僵木在那裡,怔怔望著那一線光明。他想說話,可是喉嚨乾啞,他想要動彈,卻手腳麻木。聽著那女子一聲聲焦急的喚他的名字,他卻不敢應答,唯恐這只是一場幻夢,只要一點大一些的聲音、一絲大一點的動作,夢境就會轉瞬碎滅。
然後,一隻手伸了進來,小小的入口,因為擠進了一隻手,而讓光線越發昏暗,讓人看不太清楚,只知那隻手正在略有驚慌地極力向四下摸索:“容若,容若,你在哪裡?”
那樣急切的聲音,讓容若終於可以勉力發出一聲響應:“我在這。”
他的聲音,出奇地乾澀嘶啞,每說一個宇,都要頓上一頓,被封閉在黑暗的世界中,足足五天,他幾乎已經不會說話了。
安樂緊張的聲音終於放鬆了下來:“太好了,你沒有事。”
容若的身體已然在顫抖,他咬著牙,依舊極力與內心的瘋狂和軟弱作戰,聲音說不出的虛弱:“韻如……”
“她也沒事,你放心,你聽到的慘叫,都是皇兄為了打擊你,讓口技高手仿出來的。韻如在我的宮裡,只是皇兄為了分離你們夫妻,所以不讓她出來罷了,她並沒有受任何傷害。”
容若全身一鬆,至此才覺,四肢百骸,無一不痛,全身上下所有的傷痛,在同一時間叫囂了起來。
他站立不住,整個身體靠到牆上,慢慢滑倒。
安樂有些擔心地喚:“容若,你怎麼樣了?”
容若只覺喉嚨發啞,答不出話來,他想說“我沒事”,卻怕那人放心之後,留給他的依舊是一片黑暗一一那已讓他恐懼入骨的黑暗。
一片沉靜中,安樂只是沉默了很短的時間,然後輕輕說:“容若,握著我的手。”
身邊的太監們個個全身冒冷汗,這一位是公主啊,就算是普通的大家閨秀,縱然是對著自己的丈夫,在人前也是不可以有這種要求的,何況她是公主。
以禮法而論,一個女子就算是婚前和有婚約的男子過從稍密,都算失德敗行,不堪為人之妻了。何況這還是一個來歷不明的異國男人,公主殿下可是早和楚王訂下親的,這事要是傳出去,公主還怎麼嫁人?天啊,他們這些旁觀的,不會全被殺掉滅口吧!
如果是平時,容若一定會遲疑、會拒絕,但在這個時候,他的意志太過軟弱了。絕對的黑暗、絕對的孤寂,足以把一個本來堅強的靈魂摧毀,何況他從不自認堅強。
容若幾乎是撲過去,大力握住那隻手的。
安樂有些痛楚地皺了皺眉,她的手上還有傷,經不起這樣的重握,但她一聲也不出,只是暗自咬了咬牙,然後鼓起勇氣,反握他的手。
那手指如此冰冷,那雙手,仍然帶著不能抑制的顫抖,那指尖的溼意,是淚是血,還是冷汗。
她曾答應過,絕不把他一個人留在黑暗裡,所以,或許不合禮、不合法、不合情,但在這一刻,她不能放開那顫抖的手。
她儘量讓聲音平緩,柔和地說:“我知道你很會講故事,現在索性沒事,你給我講些好聽的故事,好嗎?”
容若握著她的手,這雙手雖然小,在黑暗中,卻能給人無限力量。
原來,當孤寂時,當冰冷時,只要有一線溫暖、一絲安慰,就足以重新給人以勇氣,去對抗整個世界的重負。
聽到安樂的話,他楞了一會兒,然後才慢慢地說:“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座花果山……”
隔著一道鐵門,一男一女,一講述,一傾聽,只有彼此的手,透過那微小的門戶相連。
一切都沉靜下來,只有他低沉的講述聲悠悠不絕,間或夾雜她一聲輕輕笑語、幾句淡淡點評。
因為她的要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