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臣失職,請陛下責罰。」
這樣的順從,這樣的柔軟,讓人一拳打去,只有打中一團棉花的悶氣感覺。
寧昭挑挑眉,幾乎是有些憤然地說:「好,既然你也知罪,那不……」
「皇兄,全都是我的錯,與他無關。」
隨著殿內傳來的急促叫聲,安樂快步衝了出來,幾個宮女想要攔她,都被她強力掙開,宮女們對她不敢使力,只得由著她掙脫。
安樂攔到寧昭與性德之間,眼中全是防備:「是我一意孤行,他是下屬,不能硬擋,只好由著我,皇兄若要降罪,只管降給我就是。」
寧昭心頭微痛,他的妹妹,如今卻用如此懷疑和防範的眼神盯著他,以一個如此保護的姿態守在蕭性德身前,倒像他是個惡魔,一不小心,就能把那人給吃了一般。只是,他現在,卻連怪她的資格都沒有。
一個把祖母的葬儀當陷阱,把朋友的生命做誘餌的人,還值得讓人相信嗎?
她要護著容若的下屬,本是理所當然的。
寧昭盡力展開一個微笑:「安樂,你身子還虛,快回去躺著。」
安樂固執地攔在蕭性德之前:「皇兄答應我不要怪罪其他人,我就回去。」
寧昭見她臉色蒼白,神色憔悴,想她一路趕回來的辛苦勞累,心頭終是一軟,抬頭再看看蕭性德,心中也覺甚是無奈。他對蕭性德也只是懷疑,一來沒有證據,二來也並不是真的十拿九穩,這蕭性德又是容若看得極重的人,真把他怎麼樣了,好不容易同大楚訂好的關係,怕也要破裂毀壞了。
見到妹妹如此一意維護,他也得嘆口氣,笑道:「你若能答應我好好休養,善自珍重,皇兄不怪罪任何人。」
安樂見他在眾人面前發了話,心間才稍稍一鬆,低頭道:「我只是受了驚,又有些累,並無大礙,皇兄不必擔憂。」
寧昭點點頭,還想再寬慰兩句,卻見安樂已然抬首道:「我休息了幾日,已是好了許多,楚王還在等我,我也該動身了……」
寧昭臉上剛剛展露的笑意,也不由微微一僵,眼神深澡凝在自己唯一的妹妹身上。她到底還是不信他的,所以才要立刻動身離開,倒似這大秦國皇宮是虎穴龍潭,多待一日,容若的下屬就有殺身之禍一樣。
「何必這樣急,多歇幾天再動身吧!」
安樂平靜地搖頭,兄長那一瞬間黯然的眼神,已經再也不能觸動她了:「皇兄,我現在已經是大楚的王妃了,剛剛行過婚禮,隨夫歸國,卻鬧出這麼大的事來,怎麼好再繼續耽誤?楚王答應在邊境上等我,也不能叫他們那麼多人一直等下去,我若不能及時趕回,同他一道回京,這一場迎親之喜,豈不成了笑話!」
句句說的都是大道理,半點也叫人反駁不得,寧昭也知道要安樂長時間留下是不妥的。本是他自己推出去的妹妹,如何又定要留下,更何況安樂怕遲則生變,他又何嘗不怕。這一場聯姻牽繫著他最深的機心,隨安樂陪嫁的人很多都是負有使命的傑出人才,安樂要是遲遲留在秦國不去,他們也就無法名正言順踏上大楚的土地,進入大楚的宮廷。
然而,這樣淡漠的決絕之詞一旦真的從安樂口裡說出來,卻又叫他百感交集,心頭悲切。
他慢慢走上前一步,輕輕伸手,把安樂擁入懷中,這完全不顧宮中禮法的真情流露,令得四周諸人紛紛低頭,不敢直視,惟恐多看了一眼之後會有莫測之禍。
寧昭的聲音極低極柔也極輕:「安樂,還有什麼,是我可以為你做的?」
安樂沉默了一會兒,然後輕輕道:「我希望在離開之前去看望納蘭玉。」
撫在她發上的手倏然一僵,寧昭不得不用一個深長的呼吸來壓抑心頭的隱痛,良久,才道:「好!」
納蘭玉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