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走時對柳清揚低聲道:“我們母子回去之後,必會將非煙所要之物送到的。”
柳清揚也不得不硬撐著拱拱手,說聲請便。
眼看著何家的人先後已經去盡了,柳清揚這才望著柳非煙:“你心願已成,起來吧!”
柳非煙伏地磕頭:“爹,是女兒不孝,令你蒙羞了。”
柳清揚搖頭蹙眉,徐徐道:“錯的不是你,是那擄你害你之人。”
他聲音裡有隱隱殺氣,可見他心中憤恨之濃。
柳非煙固然聽出他愛兒之心,卻也知道,就算是生父,也難信她清白,這茫茫天地,又還能到哪裡去尋真正心胸廣闊、見識不俗的男子,信她知她呢!
忽然間一陣衝動,她抬頭道:“爹,一個被休的女兒,只會讓柳家受辱。除非我即時再嫁,再續一門婚事,讓人知道,柳家女兒不是沒有男人肯娶的汙垢之人,也可以叫我揚眉吐氣一番。”
柳清揚聽得一怔:“這,這個以後再好好商議。”
柳非煙搖頭:“不,此事如果拖延,謠言只會越傳越兇。我一定要儘快嫁,而且要嫁我喜歡的人,要嫁肯信我知我,不會冤枉我、誤解我的男子。”
柳清揚只覺頭大如鬥:“便是這樣的男子,也要慢慢尋訪才好。”
“不必訪了,這裡就有。”
這一番對答下來,已聽得四周的人目瞪口呆。
容若心中叫糟。
唉呀!該不會是我剛才安慰她,在她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候給她溫暖,讓她把一縷情絲系在我身上了吧!這可能性也太大了,所有的小說裡,男主角對女人稍為好一點,都會惹來桃花運。
這可如何是好?我要拒絕她,她必然更加傷心,說不定就不想活了;我要是不拒絕她,怎麼對得起韻如?
耳邊聽得柳清揚驚問:“他是什麼人?”
接著是柳非煙清清楚楚的回答:“他就是……”
容若打了個寒戰,忍不住後退一步,想找個地方躲起來,忽聽到身旁有沉重的呼吸聲,扭頭看去,卻是蕭遠站在身邊,額頭有細密的汗水,眼中有掩不住的緊張。
容若才一怔,已聽得一個清清脆脆的聲音說:“蕭遠。”
容若腳下一踉蹌,幾乎沒有跌倒在地。蕭遠也是微微一顫,本來呼吸沉重,這時卻簡直窒了息。
“非煙,別胡鬧。”
“你胡說什麼?”
蕭遠和柳清揚幾乎同時叫了出來。
容若卻訕訕地摸摸鼻子抓抓頭髮,煩躁得很想仰天長嘯。
這是什麼世界啊!他這樣溫柔體貼,這樣憐香惜玉,每一次柳非煙被蕭遠欺負,他都多少向著她一點,這一次柳非煙絕望瀕瘋,也是他溫言安慰,為什麼到頭來,柳非煙居然會選擇蕭遠這個無惡不作的傢伙?
他心情鬱郁,垂頭喪氣。雖說是對楚韻如一心不變,不過身為男人,多少都願意成為其他女子的思慕對像,偏偏當日蘇意娘傾心性德,如今柳非煙選擇蕭遠,叫他兩番自作多情偏成笑談,一時心情鬱悶到極點,簡直就顧不上眼前這個怪異的局面了。
除了他之外,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柳非煙身上。
柳非煙依然跪在原地:“爹,我沒有開玩笑,我是說真的,你今日若不肯答應我,我就不起來。”
任柳清揚一世豪傑,此刻也目瞪口呆,手足無措。
柳飛星指著蕭遠大喊:“是不是你欺負我妹妹年少無知,騙了她?”
“哥,不關他的事。他是我的仇人,這你們都知道,我們每次見面,不是打就是殺,他哪裡騙得了我。但是天下人都不信我的時候,他肯信我,我今生今世,是嫁定他了。”
“胡說八道,你要嫁誰別拉上我,誰要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