會顧念舊情,暗中派人照料。在大秦境內,他們兩人基本上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,雖不能再有舊日的尊貴,吃穿不愁,逍遙自在的生活,倒是斷然少不了的。
然而,這個事實也並不能讓他們有多少快樂,思想起來反倒是悵然居多。
納蘭玉見她笑語盈盈地介紹自己的情況,看似輕鬆歡愉,心頭卻總是禁不住隱隱的憐惜之念。
她息是期望著擺脫束縛,可是,如今得到自由,卻是以這種埋葬過去的方式。
她是自由了,卻再也沒有了家園,沒有了親人。她是那斷線的風箏,隨著風,飄得再遠,都沒有機會回頭重系那原本牽牽連連的那根線。
流浪的人走得再遠,總會思念家的溫暖;遠行的人,路途再坎坷,總能指望著,回家的快樂。
可是,她眼前的飄泊,是自由,還是無奈。
縱見綠水青山,卻與何人說,縱折花枝春意濃,又有誰堪寄。
走得再遠,也是流浪,看得再多,也是淒涼。她的家,再也回不去,她的親人,再也見不著。
容若和楚韻如,雖是好友,畢竟受到身份限制,難有重逢敘舊的機會。身邊雖然有下人、保鏢,雖然都是容若安排的人,絕對真心相待,不會暗藏心機,但是畢竟這些人還是楚人,歡喜難與共,悲傷難共訴啊!
這三年來,身處異國,她的飄泊,可有無奈,她的流浪,可有心酸。無人處,她可曾流淚,揹人處,她可曾嘆息。
然而,在他的面前,她只是微笑,她只是歡顏,從頭至尾,不曾流露一絲悲涼。
他定定望著她,輕輕問:“那麼,將來呢,你就這麼一個人飄泊嗎?”
她的笑容倏地一凝,但立時又重新綻放,笑顏美得奪人眼目:“當然不是,我還要給我自己找個丈夫呢?”
他驀然一驚:“丈夫?”
“當然啊!”她笑吟吟地道:“我這般青春貌美,多才多藝,蕙質蘭心,而且還非常有錢,豈可辜負這大好年華,自是要尋一個稱心如意的郎君了。
他望著她,有些啼笑皆非:“你倒想找個怎樣的如意郎君?”
她笑容滿面扳著手指頭算:“第一自然是痴情,第二還必須專情。要像容若那樣,一生一世,只愛妻子一個人,不管別人怎麼威逼利誘都絕不動搖。但是長相必須比容若英俊漂亮,文才武功要比容若那個沒用的傢伙強上許多,要比他瀟灑、比他聰明、比他能幹、比他……”
她這般屈指一一算來,滔滔不絕,說個不休,他卻聽得是啼笑皆非。
唉,以前那段相處的日子,容若到底灌輸了多少詭異的想法給她,照她這種挑丈夫的要求,這世上,怕是找不出一個男人夠資格了。
他忍著笑,看著她目光燦亮地徐徐數來:“他要愛護我、照料我,任何時侯都站在我這一邊,我高興就和我一起高興,我不高興就要立刻哄我高興……”
他本來是想要嘲笑她的,然而,不知為什麼,一顆心漸漸溫柔寧靜起來,然後,他輕輕喚:“安樂……”
她側頭看來,明月下,明眸如畫:“我叫秦寧兒。”
他笑一笑,改口:“寧兒,如果有一天,你找得倦了,如果有一天,你覺得這世上沒有你要找的人,就來找我吧!”
他眼中的異樣光芒叫人分辨不出,這到底是戲言,還是真情:“為了拯救其他男人不至於面對悲慘的下半生,我就吃點虧,娶你得了。”
她怔怔望了他半晌,忽地惱羞成怒,抓了酒壺對他砸下去:“你敢小看我!”
他則怪叫一聲,抱著頭跳起來,四下奔逃。
遠遠地凝望他們的兩撥下人,在他們說話喝酒的時侯已經聚到一起聊天了。
對他們各自的主人曾經有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