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鸞枝想要捂住梨香的嘴巴,卻已經來不及了,聽見一名土匪道:“噓……,有女人!”
“嘿……香肉兒。”一聲訕笑,山谷裡頓時異常安靜下來,只餘漢子們粗噶的喘氣聲聲。
英姐掃了眼路邊那輛低矮馬車,意味深長地對蕭風拋了個媚眼:“蕭兄弟過去看看,若是看對眼,姐姐替你帶回山上去!咱山頭上無聊,冬天有個女人陪在身邊伺候,也好快活些!”
蕭風扯著韁繩,見那黑灰馬車內,一道車簾子被寒風吹得忽起忽落,裡頭一雙玫紅的繡鞋兒隱隱錯錯著,纖秀兒的腳踝,鞋面上一對小鴛鴦若隱若現……莫名只覺得心絃好似那麼生生一顫,一瞬鈍痛……
會是她嗎?是不是她?……那日荒草坡上惡狗狂吠,生死別離之間,只聽說她將要被嫁去一個叫做什麼‘德’的北面,卻聽不清是哪戶人家、也不知是哪個州縣……簡直不信上天竟肯安排這樣巧合!
萬般悸動,又怕落空,心臟儼然都要怦怦跳出硬朗的胸膛,只木木然隨著馬蹄往前移走。
眾人見他猶疑,猜他必然還是個沒沾過女人的雌兒,便寬仁笑道:“英姐你莫要嚇壞我們小蕭哥,你越說他可越不敢過去了!”
英姐皺眉嗔怒:“呸,你們哪裡曉得,他心中原裝著個女人呢,當天下男人都和你們一樣花心?罷,我去看看!”莫名的不想讓蕭風過去看,便越過他的道路,自己打馬過去:“若是個能幹活的,帶回去和我做個伴也好。”
蕭風……蕭風……
“他心中原裝著個女人呢!”
……
那女人是誰?他又是誰?
似熟悉似陌生的低沉嗓音,只聽得鸞枝呼吸都緊促起來,因察覺馬蹄聲越近,連忙把春畫和梨香護在懷裡。
怕那人過來,又想知他長得甚麼模樣……卻一把長刀撩開車簾,那刀面明晃晃閃著寒光,頓得晃花了她的眼睛……血腥的味道。
(2)四皇子
英姐挑開簾子,便看到低矮車廂內縮成一團的三個女人,最小的不過十二三歲,大的也才十六上下,一個個俏生生的,一看就不是小戶人家的出身。尤是中間那個扎圓髻的小媳婦,水眸朱唇,道不出一股嫵媚之姿,雖怕,眼睛裡透出的光卻很是堅定。
英姐不由多看了鸞枝一眼,勾唇笑笑:“下來,讓弟兄們挑挑。”
只見她著一身紫衣黑褲,扎一雙馬靴,頭髮像男子一樣高高束於頭頂,動一動便清風飄揚,配著美豔的容貌,很是颯爽英姿。
“嗚嗚……”那明晃寒刀上的血腥味道燻得梨香終於嚶嚶哭顫起來。
不是他。
鸞枝心中一落,連忙攬住梨香的肩膀,握緊一枝精細煙桿直直指向英姐:“別過來!你要是過來……我、我就自己戳了自己!”。
英姐好整以暇地眯起眼睛,見眼前小媳婦分明手指尖兒都在發顫,兩排細牙卻忿忿地咬著,見自己不為所動,又頓地把煙桿往喉間一抵……呵,她好似忽然想起十年前那個初抬進錢家老宅的十四少女,見著老…畜…生脫衣,可不也是拿著一把剪刀做這一系列動作嚒?
結果還是捨不得死……
撫著下巴,聳了聳肩膀淡笑道:“哦,那你戳吧。
鸞枝卻沒戳,瞅著面前這個女人好似故意在調侃自己一般,又有些慍惱。
“這位女俠…同是女人又何必為難女人?…家中丈夫得罪了奸臣,大過年被下在牢裡,我冒著雪給他送衣裳,本已是不易……你們進山為寇,為的是劫富濟貧、做行俠仗義之事,不去殺那奸臣狗官,又…又何必為難我一個小婦人家?”
捺一口氣逼自己說出整話,牙齒卻咯咯打著顫,出賣著她的恐懼。
“喲~,說這麼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