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個人住著,有什麼好,以前還可以說招姑娘來陪酒時方便,現在滿濟州沒人敢陪你風流胡鬧,你還孤零零待著幹什麼?”容若摸摸鼻子,不以為然地說。
“這裡的下人很多,什麼孤零零。”
“下人多有什麼用。”容若從假山上一躍而下,彎腰讓眼睛死盯著蕭遠的臉:“他們會像我常常和你吵架嗎?他們會像蘇良常給你臉色嗎?他們能在一起和你說說笑笑嗎?”
蕭遠有一種想要抬手一巴掌,把和自己只隔一寸,故作嚴肅的臉,打個稀爛的衝動:“哪個要和你們說笑,你以為我很願意和你吵架嗎?如果不是你用卑鄙手段,逼我陪你出來,我還在京城,陪著我大哥和母親。”
“兄弟之間,有點兒分歧,吵吵架有什麼不好。男人的感情,不是打出來的嗎?”容若一點也不在乎他的冷眼,笑嘻嘻坐在他身邊:“我們說笑時,你總是在一邊虎著臉,到底是看我們不順眼,還是想加入我們卻不好意思啊!”
蕭遠悄悄伸手,握住袖子裡的一把匕首,微微閉上眼,深呼吸,提醒自己,鎮定,鎮定,千萬別發火,可手還是有恨不得拔出匕首往前扎的衝動。
容若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可能到來的危機:“三哥,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?”
“廢話。”蕭遠的聲音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。
容若眼神明亮地看著他:“真的討厭我嗎?就算我以前有許多不好的地方,但現在,也改進了很多。而且,在一起這麼久,總有點感情嘛,你真的從頭討厭我到尾,就沒有一點喜歡過我,就沒有哪一次,因為覺得我是你弟弟,而感到高興嗎?”
蕭遠冷笑一聲,滿含譏嘲地道:“你要我怎樣喜歡你?喜歡你奪走我大哥這長子應有的皇位;喜歡你害得我們兄弟母子,多年來忍氣吞聲,戰戰兢兢;喜歡你逼得我們骨肉分離,天涯難聚;喜歡你在我面前炫耀你們主主僕僕,個個情比金堅?”
他的聲音,一句比一句譏諷之意更濃,眼神,一次比一次凌厲無情。
容若卻也不惱,靜靜地看著他,靜靜地聽他說完,然後,輕聲說:“三哥,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,真的很生你的氣,覺得你是個標準的壞人。後來仔細想想,我們身為兄弟,血脈相連,可是彼此的瞭解少得可憐,彼此相處的時間,比陌生人還不如,我又怎麼能輕易定你的褒貶對錯。如果我說你是壞人,那麼,我這個所有人眼中的殘暴皇爺又算是什麼呢?後來,納蘭玉對我說起許多你的事,我其實是喜歡你的。不管你信不信,我向皇叔要求帶你出來,就是希望,你不在京城裡,別的對你不滿的官員、你以前結下的仇人,就不能對你發難,也讓皇叔顧忌著在外頭的你,而不致加害大哥……”
蕭遠發出一聲冷笑。
容若笑了笑:“你當然不必信我。不過,我真的挺喜歡你的,雖然你常常氣得我半死,雖然你風流無行,愛調戲美人,又四處惹禍,不過,我還是喜歡你這真小人的樣子。不過,完完全全做個惡人,有的時候,也會累吧!累的時候,總會想有個伴在身邊,說說笑笑,有雙手在身旁,可以握一握,有的時候,不用一直演戲吧!”
蕭遠終於忍無可忍,閃電般拔出匕首,架到容若脖子上,眼中全是森然殺氣:“現在演戲的人是你吧!好一副大仁大義的樣子。”
容若對於脖子上的森寒,像是完全沒有感覺,依舊道:“每一次你生氣的時候,我總想,你是真的生氣還是假生氣。人活著,就連真正的情緒都不敢透露,每時每刻都要做出假象,累不累呢?每一次我和別人在一起,開心地笑時,常會看到你站在不遠的地方,臉色很不好看。我就會想,你是因為討厭我,而不願意看到我開心,還是因為覺得不能過來和我一起開心,而難過呢……”
蕭遠咬牙如磨:“夠了,你真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