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綿睡到了日上三竿。
錦被下依然一絲未掛,那廝不知什麼趣味,每次都將她的衣衫扯爛。
沐浴後她本想令人進來,為她拿件寢衣,那廝卻千方百計阻止。
她懶得磨嘴皮子,就跟他這樣赤身相擁睡了。
想起昨夜的談話,阮綿心中再度湧起無限疼惜。
當年十六歲的少年郎,橫遭鉅變,一夜之間,從紈絝蛻變成頂天立地的男兒大丈夫,身負血海深仇,揹負起一個國家的命運和未來。
他很好很好,值得她全心全意託付。
她很慶幸自己選擇了陪伴他。
更欣喜和自豪,這樣的人是她的夫君。
皇帝的千秋賀典雖要求一切從簡,但還是很隆重。
集賢殿張燈結綵,鋪設錦繡帷帳,奢華喜慶。
文武百官、皇室宗親先赴皇家寺院——國安寺祈福,隨後入宮,手持笏板,按禮節向皇帝參拜。
之後,皇帝在集賢殿賜宴。
朝中文武百官、宗室皇親、各國使節按品階,分別坐於正殿、側殿和兩廊。
整個宴會,行酒九盞,每一盞酒都有相應的表演和菜餚,曲樂、舞蹈、雜技,還有從民間請來的百戲表演,熱鬧而盛大。
依規矩,皇帝誕辰這一日,午宴與百官慶賀,晚宴與後宮妃嬪慶賀。
但齊民瞻的後宮只有阮綿一人。
兩人商議好,關起門來在紫寰殿裡一起過,沒有歌舞助興,沒有宮人服侍,只他二人安享溫馨。
阮綿親手為他做了一大碗長壽麵,端到他面前:
“願我的夫君年年歲歲如意安康。”
阮綿沐浴在橘黃色的燭火下,她本就生得明豔,此時,更添了幾分溫婉嫵媚。
齊民瞻心中一動,將人拉進懷裡,坐到他的腿上,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根碧透的玉簪:
“送你。”
“你過生辰,竟送我禮物!”
阮綿一臉歡喜的接過玉簪,樣式很簡單,上面只雕刻了一朵梅花,靠近尾端處有四個字:吾妻綿綿。
“你親手做的?”
齊民瞻點頭,緊張的看著她。
他的雙手粗笨,雕壞了幾十塊玉石,才終於完成這一根,不知她會不會喜歡?
“哇!我夫君這雙手也太厲害了吧!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,能下棋,會作畫,連簪子都雕得這麼好,真是無所不能,是在佛祖前開過光嗎?”
阮綿捧著他的手翻來覆去的看,一臉誠摯崇敬的模樣。
心裡卻暗道,也不知這廝糟蹋了多少好料子,才雕出這麼根勉強能看得過去的簪子?
真是浪費了這麼塊水頭足,又晶瑩剔透的料子。
罷了,有這份心思就不錯了,她不能奢望太多。
被她這樣誇,齊民瞻心下放鬆,不由咧嘴一笑:
“你喜歡就好。”
阮綿點頭:“自然喜歡,更喜歡送簪子的人!”
說著,在他的唇角上親了一口。
齊民瞻心中激盪,揚起唇:“來,讓為夫給你簪上。”
這廝近來在她面前總自稱“為夫”,阮綿起初聽著有些不適,後來就習慣了。
阮綿將簪子給他,齊民瞻慎重的插入她的墨髮間。
抬手摸了摸髮間的玉簪,阮綿笑問:“是不是將我這傾國傾城的容貌稱得更盛了?”
齊民瞻不由一笑,輕刮她小巧的鼻頭:
“你的容貌已是登峰造極,超群絕倫,史無前例,絕無僅有,這支簪子只是湊個熱鬧罷了。”
阮綿臉不紅,心不跳,頷首道:“果然英雄所見略同。”
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