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連錘忙喳喳呼呼:“師父救我,他點了我的‘帶脈’穴……”
那知鐵蛋根本不懂點穴解穴,一搔頭皮笑道:“我怎麼又是你師父啦?還沒聽說師父也有回鍋的哩。”
韓不群面色數變,桀桀怪笑。
“我早就猜著你派他們來本宗臥底,現在還裝什麼裝?”
欺身直進,袍袖風響,凌厲絕倫的擊向鐵蛋胸口。
鐵蛋這次可學了乖,只一見他袍袖展動,立刻屏住�吸,韓不群大袖之中果然灑出一片白粉,飄得鐵蛋滿頭滿臉。
韓不群指著他喝道:“倒!倒!倒!”
鐵蛋卻一搖腦袋,滿頭白粉焰火般炸射而起,雙拳跟進,宛如兩塊天外隕石,僅是走在拳鋒之前的“咻咻”銳氣,就足令人心枯膽裂。
韓不群那敢硬接,拔身飛縱,滿想在半空中兜個轉兒,乘隙撲向鐵蛋頭頂空門。
不料鐵蛋雙臂一圈,少林絕技“引龍力”恍若兩團漩渦,死死捲住他雙腳,一團往左帶,一團向右牽,頓時扯得他骨骼亂響,頭上腳下的倒撞而落,總算底子不錯,橫身打個盤兒,穩足拿樁,沒有當場摔個大跟頭,卻仍撒開胯骨,屁股後坐,極盡難看的連退五步方才站定,不禁羞惱得一臉流紅流白。
鐵蛋心道:“唉喲糟了!他還教過我功夫哩,未免恩將仇報。”
他直到現在還搞不清楚韓不群禁閉他的真正原因,只當韓不群於已有“逼功”之恩,自然心覺歉疚,打躬道:“你教我的那套內功心法著實打用,近日功力大有進境,謝啦。”
東宗諸人聽在耳裡,可都不是滋味。
那日鐵蛋突破圓屋之後,曾向東宗大師兄王弘道提起,韓不群教給了他“白蓮教經”上的功夫,王弘道雖不盡信,但在師兄弟之間卻頗有些流言耳語,今日大家又已知鐵蛋不會說謊,自然更加相信此事屬實,心內都不由暗犯嘀咕:“師父到底在搞什麼?表面上似乎和小和尚勢不兩立,背地裡卻傳他功夫?傳功倒也罷了,為何卻傳給他一套咱們連聽都沒聽說過的功夫?”
只覺韓不群行事乖謬,親疏不分,喪氣之餘,自不免心生離異。
韓不群那知鐵蛋在胡說什麼,忖道:“好傢伙,反而倒打我一耙,這小子挑撥離間的本領直不比他師父差多少,我韓不群今生就是壞在這種小人手裡。”
想打,可打不過對方,想辯,又不知從何辯起,只氣得渾身發抖。
鐵蛋見他臉色不對,自覺沒趣,道聲“打擾”一手拖著李黑,一手拖著赫連錘,快步走離谷口,卻似拖著兩根掃把,一路惹煙撩塵,好不嗆人。
兩人身子無法動彈,吃鐵蛋一番死拉活拽,下半身直冒金星,忙乾笑道:“好師父,咱們知錯了,放我們起來走嘛。”
鐵蛋沒好氣的道:“我若能放,還有不放之理?”
火大起來,踢了赫連錘一腳。
“重得要命!又笨又重,還要作怪,真是拿你沒辦法。”
蹲下身去,舞開十指,亂找二人身上穴道,搔得二人嘻嘻直笑。
鐵蛋實在不懂解穴,正沒法可想,“玉面留香小將軍”帥芙蓉可也趕了過來,撲地便拜。
“弟子這輩子再也不回‘白蓮教’,只願終生伺候師父,到死為止。”
竟然說得誠誠懇懇,毫無虛假之意。
鐵蛋笑道:“來得正好,先幫我解了他們的穴道再說。”
帥芙蓉忙依言行事,二人翻個身,也是叩頭如搗蒜,垂淚道:“今日方知師父大慈大悲、大仁大義、大愚大笨,全無害人之心,以後咱們若再聽信旁人挑撥離間的鬼話,必定永墮阿鼻地獄……”
赫連錘更添道:“當初只想學會了功夫之後,就一錘子打殺師父,如今可沒這個想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