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減少半分。
莫言東越發困惑了,然而那魔修卻並沒有為他解釋的意思,於是他怔立片刻後,終於伸出手,決定將這作惡多端的魔修就此了結。
然而就在這時,一陣風吹過,將那魔修頭上本就搖搖欲墜的兜帽徹底吹落,露出了魔修那一張年輕蒼白,俊秀得如同女子的面容。
莫言東如遭雷擊,僵立原地,那張已經死去的臉上竟第一次露出了些許難以言喻的神色。
&ldo;你……&rdo;
莫言東認得這張臉。
&ldo;你……你是……&rdo;
這張臉只出現在兩個人的身上。第一個人陪他渡過了最初的人生,第二個人伴他走過了最年輕的記憶。
莫言東不可置信。
他甚至再一次感到了初死之時、身體與意識相互割離的渺渺之感。
這樣的感覺,似是將他浸入了泥漿。他感到汙穢粘稠的東西從七竅灌入,封絕了他的一切,而他……
無力反抗。
他無法動彈。
他無法逃脫。
他說不出話來,即便是竭盡全力,也只能從喉嚨裡發出近乎恐怖的破碎聲音。
許久許久,他才聽到一個近乎哀泣的聲音哽咽道:
&ldo;阿弟?&rdo;
第170章 難測
在世上的絕大多數人中, 他們的記憶力會有這樣一個重要的角色,那便是父母, 從父母往下的, 或許是兄弟,或許是師長,或許是好友……而對於莫言東來說, 在他最為軟弱的那段記憶中,他有過兩個最重要的人,一個是母親,一個則是他的兄弟莫言時。
對於父親,莫言東的記憶非常模糊, 因這個本應在他人生中舉足輕重的人物,不待他明事, 便已早早地去了, 唯留下懷孕三月的妻子,和小小的尚不知事的莫言東。
孤兒寡母的日子,本就十分難過,更何況這位寡母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容易招惹各種流言非議的遺腹子, 於是莫家的艱難狀況,可想而知。
在這樣環境裡生長起來的莫言東, 幼時曾十分憤懣而叛逆, 對世上的絕大部分人和事都抱著敵視之心,逞勇鬥狠,下手沒輕沒重, 悍不畏死,因此小小年紀便算得上一方惡霸。
若非莫言東母親嚴厲的管教,和莫言東那自小體弱的阿弟莫言時的苦苦相勸,恐怕莫言東根本等不到神武峰路過長老的慧眼識珠,便早早地被鄉紳投入大獄,流放千里了。
然而即便如此,當莫言東日後回顧自己那段看似勇猛、實則軟弱可笑的前半生時,卻依然會忍不住發出會心的笑意‐‐為了他再也見不到的母親和阿弟。
在莫言東十歲的那一年,神武峰的長老遊歷至此,一眼便看中了正與多人打得頭破血流的莫言東,於是莫言東就此結下仙緣,沒幾天後便收拾包袱,離開家鄉,與這位長老一同前往神武峰。
那時,莫言東的心中還抱著美好的願景:出人頭地,成為萬人仰望的仙師,讓母親和阿弟過上好日子,讓世上再沒有敢於嘲笑他們的人。
然而三年後,當莫言東以優異的修為,向神武峰宗主求來恩典,能夠下山探望親人時,他卻發現自己的家鄉早在一場大火中毀於一旦,無論是那些曾經嘲笑他的村民,還是那些曾經高不可攀的鄉紳,又或是他最重要的親人,都在那場大火中化作灰燼,徒留一地廢墟。
莫言東在那片廢墟中坐了整整五天,不吃不喝,不哭不笑,直到被同出一門的一位師姐找到,苦勸厲叱皆無功而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