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很多問題想問，卻問不出口。

戚南風朝他微微笑著，溼漉漉的眼睛裡閃著淚光，“我知道了，我全都知道的，傻瓜。”

眼淚和笑容同時出現在臉上，她想她的樣子一定怪異極了。

再開口，聲音都變了調，難過得要死掉，“為什麼要瞞我？你在怕什麼？官莫北，不管你是什麼樣子，我都不會離開你，你在害怕什麼？”

官莫北心神激盪，眼底湧進一股熱流，抱著她，低聲道：“我不配，戚南風，是我不配……”

我配不上這麼美好的你，卻還該死地想將你佔為己有。

可是，請原諒我的自私，這個世間我只想要你……

樓上書房，官健柏還陰沉著臉坐著，想事情想得出神，半天都不動一下。

“老爺，少爺和戚小姐走了。”管家小心翼翼地進來彙報。

官健柏就像沒聽到一樣，闔了闔眼，沒答話，也沒表態。

他現在只有傷心和失望，活到這個歲數，自己親手培養的接班人，再親手將他拉下，他心裡的感受怕是沒人能懂。

可謂是五味雜陳，而酸楚和不甘居多。

見官健柏沒作聲，管家也心下忐忑，可是又不得不報，“老爺，少爺好像身體不好，剛才在樓下有些反常，戚小姐還喂他吃了藥。”

聽到這些，官健柏才終於有了反應。

他猛地睜開眼，望著管家，厲聲道：“你說什麼？”

他怕是自己聽錯了，思緒煩亂時出現幻覺也是有的。

管家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。

官健柏聽完，一向冷靜自持的老人，臉上充滿了震驚和恐慌。

他的孫子正值盛年，身體不好？

他這把老骨頭都還好好的呢，孫子卻在吃藥？

“快，去查清楚。”

官健柏瞬間將剛才與官莫北的爭執拋到腦後，對於他來說，沒有什麼比孫子的身體更重要。

車子在茫茫夜色中穿行，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，細細密密的雨霧飄灑在車窗上，氤氳成一道道水滴，連帶著車內也潮溼不堪。

官莫北此時正斜倚在戚南風的懷裡，眉頭緊鎖，閉著雙眼，強忍著全身的疼痛，咬緊牙關控制著不發出聲音。

戚南風已經聯絡了陸景逸和另一位私人醫生到御景公館等待。

望著官莫北痛苦的樣子，她心疼得顫抖著手輕撫他的臉頰，柔聲道：“莫北，快到家了，再忍忍。”

她以為她足夠冷靜，可是她一開口卻潰不成軍，聲音裡的慌亂出賣了她同樣慌亂的內心。

官莫北死死地揪著她的衣服，像是要抓牢什麼絕不能放手的珍寶。

戚南風忍不住流下淚來，這會兒卻顧不上去擦，胡亂用袖口抹了一把，她向來是這樣，慌亂過後只會更冷靜。

“阿江，再開快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