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又轉頭對韓靈道:“韓姑娘,對不起,我連累了你,你讓任叔叔送你回家吧。”韓靈哭道:“你說什麼啊?我不想聽這些,我只要你活過來。”他邊哭邊搖著楊銘,楊銘渾身疼痛,忍不住叫了起來,韓靈急忙縮手道:“啊,對不起啊,你很疼嗎?”楊銘看著她,微笑了一下,搖了搖頭。一時之間,誰都沒有說話,四周一片寂靜,可怕的寂靜。
他靜靜的躺在樹下,看著夕陽。腦海中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,一個人在臨死前,總會想起以前的事。他想起了小時候的美好時光,想起了遼人圍攻飛鵬山莊的情景,想起了他父母的死,想起了他獨自一個人在大山裡生存,與野狼為舞的時候,想起了王錦和孫蕊,想起了小桃村的許老漢,想起了朝鳳派的夏青,想起了與餘禮貴一起打鬧李家堡,想起了與楊延昭結為兄弟,最後,他想起了在去汴梁的官道上與韓靈相遇。他看著韓靈,微笑著,韓靈發覺楊銘正在看著自己,不禁杏臉含羞,道:“你看什麼?”楊銘道:“韓姑娘,你真好看,跟你在一起的時光,真是令人難忘,可惜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。”韓靈也不避羞澀,道:“楊公子,前一陣子與你朝夕相處,也是我最難忘的時光,我希望與你廝守終生,只要你能活過來。”楊銘微笑道:“是嗎,可惜呀,我福薄。”
這時任暉雙手各握著楊銘的左右手,微笑著對楊銘道:“少莊主,你還記得你六歲那年,有一次玩耍,一不小心掉到山澗,額頭碰到石頭,昏迷了一整天嗎?”楊銘道:“當然記得,至今我額頭上還有一個小凹印呢。”任暉道:“當時你可把莊主和夫人都嚇壞啦,沒想到你最後又醒了,而且一點事都沒有,當時我們都說你有天上的吉星保護,不管遇到什麼危險都不會有事的。”楊銘笑道:“是嗎?”任暉笑道:“所以你這次也一定不會死的,而且還會好好的活著。”楊銘笑了,剛想說話,忽然笑容僵住了,變得很吃驚,道:“任叔叔,你。。。。。。”他忽覺兩股暖流從任暉的雙手傳來,沿著他的雙臂流向臟腑,原來任暉是在用自己的真氣為楊銘療傷,護住他的五臟六腑,楊銘急忙縮回手,但是哪裡縮得回,任暉與雲博瀾相鬥時,本來就受了傷,又揹著楊銘跑了越一個時辰,早已疲憊不堪,體內真氣消耗幾盡,現在又用真氣為楊銘療傷,一旦真氣耗盡,就如油盡燈枯,人也就隨之死亡。楊銘怎會不知,急道:“任叔叔,你不值得為我這麼做,不值得犧牲自己。”任暉笑著搖搖頭,並沒說話。
☆、第十四回:救英俠二士身死,為檀郎佳人求醫(4)
過了幾刻鐘,任暉的雙手才軟軟的癱下,他整個人都看上去老了很多,皺紋也深了好多,楊銘不禁流下淚來,在一旁的韓靈也哭泣著,任暉對韓靈道:“我這點真氣只能保他一時性命,暫時護住他的臟腑,姑娘,請你帶他到一個名醫那裡,請那位名醫為他救治,一定能治好他的,我告訴你那位名醫在哪裡,你聽清楚了。”韓靈含淚點頭道:“您說,我會記住的。”任暉道:“那個名醫叫魯仁,人稱‘勝華佗’,住在澤州陽城外的安平鄉,他擅長治療各種內外傷,多年前我身受重傷,就是他為我治好的。”韓靈點頭道:“我記住了。”任暉從懷裡掏出那本《劈風刀法》,放在楊銘手中,道:“少莊主,這本刀法,物歸原主。”楊銘泣不成聲,他這才知道,任暉把自己的真氣輸給楊銘,是為了延長楊銘的生命,讓他有時間去那個叫魯仁的名醫那裡救治。任暉又道:“只可惜我始終沒能練成這套刀法,要不然就能為莊主報仇了。”楊銘泣道:“此仇不報枉為人。”任暉臉上露出了笑容,道:“你報完仇的那一天,一定要朝天燒一炷香,告知我一下。”他挪動著身體,也靠到樹幹上,他看著將要落山的太陽,道:“少莊主,我彷彿回到了以前,和莊主一起並肩作戰的時候,和飛鵬山莊的兄弟們一起大口飲酒的時候。”楊銘緊握著他的手,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