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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兵,但拖延時間卻是足夠的。謝漣真要動手,兩個人勢必正面對上。

他們都瞧出對方來頭不小,也都在權衡對方的斤兩。

是謝漣先有動靜。

他拉穩了韁繩,手上長刀並不歸鞘。就著拱手為禮,道:&ldo;陳郡,謝漣。閣下何人,為何事來訪?&rdo;

崔琛握了握手上刀柄。適才交鋒,他手臂竟被震得發麻,兵器差一點就要脫手。他生來勇猛,與大人相比也不遜色分毫,還是頭一回遇到勢均力敵的同齡人。已經留了心。

&ldo;陳郡謝&rdo;三個字連在一處,如雷貫耳。謝家在中原雖算不上一等一的高門大戶,然而謝太傅是寰宇皆知的名臣,連崔琛的祖父也敬重不已。

何況這是在江左。王謝的地界上。

崔琛卻不避讓,從容還禮,道:&ldo;清河,崔琛。&rdo;

‐‐這是個拼爹的年代,人人都愛把籍貫與姓氏掛在一起。但此刻鄭重其事的報上出身,卻是另一種交鋒。

崔琛聽謝漣問&ldo;為何事來訪&rdo;,略一回想便記起,盧軒曾跟他說過,謝太傅在東山有別墅。他確實是近了別人家門了。

便不囂張。

又見謝漣刻意擋了車上少女,便勾唇一笑,問道:&ldo;車上的,可是謝兄熟人?&rdo;

謝漣低頭沉思。片刻後迎上崔琛的目光,坦然道:&ldo;未婚妻。&rdo;

阿狸面上霎時紅透了,一時竟辨不清自己的心情。她確實從一開始就在打謝漣的主意,然而此刻若說塵埃落定,反不如說越發的茫然了。

只匆匆落下簾子,便不再看。

謝漣都說到這一步了,崔琛再做糾纏就絕對是欺人太甚,故意與謝漣叫板了。

若是在北邊,搶也就搶了。崔家總歸能擺平。但這是在江左。

崔琛再看一眼牛車,見阿狸已放下了車簾,灰眼睛裡邊有些意味不明的光芒。勾唇一笑,拱手對謝漣道:&ldo;是個誤會,改日再登門賠禮。&rdo;

說罷也不流連,回身便招呼人縱馬離開。

謝漣見他走遠了,才收起長刀。驅馬回到牛車旁。

阿狸聽到馬蹄聲,便抿了嘴唇,垂頭不語。

外間好一會兒才傳來謝漣的聲音,&ldo;適才我若不這麼說……&rdo;

阿狸只覺無比侷促,忙打斷他,道:&ldo;我明白。&rdo;

那邊又斷了聲音。片刻後,才又聽謝漣道:&ldo;你去哪裡,我送你。&rdo;

謝漣一直護送著阿狸到了左佳思家裡,又親自送她回王家。

建鄴美的是風景。青山綠水共為鄰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那風景一重重的過,山障一重重的開,孤雲獨去,白日西落,眾鳥高飛。

牛車悠然前行,少年騎馬追隨在一側。別成畫卷。

阿狸掀起車簾,探頭望他,默然想著心事。謝漣目視著前方,漆黑的眸子裡笑意漸深。片刻後側臉回望阿狸。

兩人目光對上,阿狸便垂下頭去。謝漣唇角不覺勾起來。凝望了她片刻,才重新抬頭望遠。

謝漣腰間還掛著阿狸給他做的荷包。那荷包阿狸費了許多力氣,因絲綢顏色鮮麗,她怕看著俗艷了,就用銀線絞著白絲親手編成如意囊身。兩面各穿嵌四顆玉珠,再用銀線穿纏成四隻蝠紋。蝠紋攢著中央的圓形壽紋,壽字卻是手繡而成,用的也是銀線絞著白絲。那荷包玲瓏凹凸,顏色清透,遠看著便像白玉鏤刻而成,近看也是金玉之質,摸上去才知是軟的。

看著素淡簡潔,阿狸卻用了一年多時間才做好。當壽禮送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