覺得你現在既然不忙著回到揚州城去,也就跟我同去一趟吧,奇髓劍池也是我想見到的。”趙無痕展現出極好的磁性語感,彷彿有種無形引力在暗地穿連著周婉冰還沒決定下來的心事。
“揚州城是確實不忙著回去,可金陵城卻非得長住個好幾日不可,我們威赫鏢局與錯刀狼堡的鏢銀之爭也該了結了,以風霜傲前輩為支撐,武剛想必只能乖乖吐出十萬鏢銀的份了。”
周婉冰極偶然地想到了仍在養傷中的周流波,神思極轉間就又扯到了威赫鏢局此行的正題上,已有九州鏢王周揚的親傳弟子作為後盾,風霜傲沒有理由不出面稍作倚仗。
“哦?你們懲前毖後不動手難道就是為了等個宋終?還真是挺有意思的,我想這爭鬥不會就要在江湖樓內直接開始吧?”趙無痕也輕飄飄地說道,似乎並不是特別在意這兩者之間的逆鬥。
“談不上懲前毖後,而是怕牽一髮動全身,好不容易籌建起來的勢力都全部火拼掉了,我們還是先去江湖樓吧。”周婉冰羞著輕紅的臉頰,把手猶豫著在趙無痕臂彎上一攀,忽然化成了江南女子的低頭遮掩。
李虛毅終於立定在金碧輝煌的江湖樓之前,若非白衣侯臨走前的執意邀請,他與溫文、溫格兩人自是不可能來到這裡,不過,既然來了他也是準備好了來個饕餮大吃。
但從一走進還有歌妓奏樂的廳堂,李虛毅的鼻子便異常靈敏地嗅到兵殺欲起的戮氣,他是熟悉這種芒光尖銳得幾如血在破喉的氣息的,他偷眼的低轉,便落在了周英威兄弟與錯刀狼堡相鄰成桌的臨窗位置,明窗之上還有琉璃藍的色彩在粉飾成紋。
“十萬鏢銀?你怎麼不說是二十萬鏢銀呢,喲喲喲,還是太少了,一百萬鏢銀才正點嘛,我們錯刀狼堡的劫鏢生意向來只愛做大的。別跟我說是宋廷的國庫徵銀,南唐國沒少向你們進貢吧?
來啊,有種就捆綁了老子去,這樣,秦淮豔會便再不會只維持著表面上的假和平,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李煜的被刺,如果同樣的手段施加在你們的二皇子身上呢。”武剛顧若無人地仰天狂說道,杯盞往喉頭一倒,更露出碩壯肌肉與蟒伏青筋。
“你們坑吃了十萬鏢銀還敢狡辯,而且聽你話中意思,昨日手持斧鉞兵刃刺殺南唐國六皇子的竟是你們錯刀狼堡,華光躍,你也可以把你華府的十八鐵騎連同韓家三少一同聚過來看看瞧瞧了。”
周英赫沉聲喝道,彎刁的煙桿頓時抖成風火鉤的前探姿態,其煙桿上所散發出來的若縷煙散,全是斜向著武剛起夾鱗滑魚片的,嗆浮在淡湯裡頭都能冒出一股腥血味來。
華光躍確實是一直在暗地查訪兇手,聽到周英赫如此一說,把手勢往上輕掀起來,原本坐敲著碗筷等吃說閒的一撥人頓時凝成沉重的鐵面,敞開襟衣並半繫著褲腰帶就往武剛這兩桌人圍攏過來。
此種形勢,再加上有風霜傲這種高手稍隔數米盯著,武剛等人即使拼上若半天殺勁,恐怕也很難討好,似乎,這勝敗的結局就像周英威花開般的暗笑裡瓜熟蒂落。
李虛毅坐下來,就在白衣侯的邊上,他並不想涉及是非,卻巴不得多探出一雙眼耳去詳聽整個事端的概況,能將廳堂上半數以上的人都煽動起來鬥戰的,絕非酒過三巡後突然湧起的怨殺情緒。
“你們的理解力真的就像這個杯子——”武剛把垂懸於半空的蠟白手掌快速鬆了開來,他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