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秀英看著劉樹山的背影,想著丈夫可能遇到的危險,心裡一陣陣難受,不禁流出了眼淚,心像被誰用鉤子鉤著似的。他深深地愛著自己的丈夫,從與李大成結婚以來,生活雖然不是很富有,但比一般人家還算殷實一些。他們身在“狼窩”,李大成又整天跟在張佔武和日本人後面打打殺殺,但是他們並沒有做一件對不起鄉親、缺德喪良心的事情,她也相信自己的丈夫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經把理的事情,老天爺會保佑他的。她為丈夫擔心但不傷心。自從丈夫秘密參加共產黨以後,她的心就更加放的開了,特別是在與李秋麗認識以後,她懂得了很多道理,逐漸地也幫助丈夫做些事情,也算是積極地投入到中國人民的抗日大潮之中,認識到在國難當頭的時候,作為一箇中國人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。自己是個家庭婦女沒有多大本事和能耐,只能儘自己應該盡的力量,幫著丈夫和四江他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,也算是自己沒白來這世上走這麼一遭。她知道丈夫和四江、樹山、松年他們隨時都有危險,特別是三浦一郎來到狼峪後,她是有心理準備的。但是當危險一步步靠近時,她卻真的為他們擔起心來。在她的心目中,丈夫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,是天下最好的男人,她跟了他成了他的媳婦,她感到是自己前世修來的福份,是老天爺賜給她的良緣。她恪盡婦道,相夫教子,為的是報答老天的恩賜和丈夫的救命之恩。她更清楚自己的丈夫不僅對她對孩子盡職盡責,更重要的是對自己的國家和鄉里鄉親盡力盡責。想到這裡,她抹去眼淚拿起竹籃向門外走去。剛出門恰好碰到黃大牙急急忙忙向她家的方向走來,她心裡一緊:是不是來抓大成的?看樣子又不太像,抓人怎麼只有他一個人來呢,她大喘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緒,儘量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,面帶微笑地迎著黃大牙走去。
黃大牙頭戴日本軍帽,肩挎盒子槍,乾瘦的臉更顯得那兩顆門牙突出的大。他咧嘴一笑兩顆大門牙就佔據了半張嘴。“哎呀嫂夫人,老李這傢伙真是有福,讓你整天伺候的,他快美的上天上了,哈哈哈哈。老李在家嗎?”
馮秀英趕忙換上笑臉說:“哎喓是黃隊長啊,今天怎麼這麼清閒呀。他出去了,你找他有事嗎?”
黃大牙臉上的肌肉一緊,但馬上又放鬆下來。“噢,三浦一郎太君找他有要緊的事商量。他到哪裡去了?”
馮秀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上,但臉上還是若無其事地說:“張司令來電話叫他走了。”
聽說是張佔武把李大成叫去,黃大牙心裡像喝了兩口醋似的心裡酸溜溜的。他知道自從三浦一郎來到狼峪以後,他和張佔武的關係就不像以前那樣鐵了,由於過於討好三浦一郎,使得張佔武對他特別反感,把原來不怎麼喜歡的李大成當作了知己,這使黃大牙心裡更不舒服。李大成算個啥?不就是救過你張佔武的命嗎,為了這個李大成通共的事情一直被你張佔武壓著護著,如果李大成真的通共,連你張佔武也脫不了干係,把你們一塊解決掉,將來狼峪就是我黃某人的了。想到這裡,狼峪似乎真成了他黃大牙的似的,心裡越想越美,不禁笑出了聲:“那好那好,我去看看。”說著轉身走去。剛走幾步就聽到街上亂哄哄的好像有什麼大行動似的,正在納悶,就見程四江帶著一隊“皇協軍”迎頭跑來。程四江看到黃大牙瞪著驚疑和不解的眼睛看著他,又看到馮秀英提著竹籃站在門口,心裡一下子明白了,就故意大聲地說:“回去,誰也不許出門,要搜查!”
黃大牙不解地問程四江:“程四江,搜查什麼?”
程四江非常神秘地湊到黃大牙的耳朵上悄聲地說:“據可靠訊息,共產黨八路軍的一個重要幹部進鎮子來了,張司令命令搜查。”
黃大牙哈哈一笑:“程四江呀程四江,你他媽的不是大白天說夢話吧。借給八路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大天白日